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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虎威闯江湖(全本)-6

  
第三章蜕化人形

次日清晨,张出尘三人相继醒来,悄悄起身着衣,望见李玉虎仰天拥着林灵一动不动,便彼此施个眼色,会心一笑,轻手轻脚攒出帐外,又把帐篷封起。

到了洞外,张出尘凝神查听,确定昨晚来客,酒丐文一奇、神愉武昌犹在憩睡,便约同两姝一齐入潭沐浴梳洗。

收拾妥当,三人分工合作,张出云、朱如丹入厨准备早餐,张出尘则独自提了半袋原石,坐在晨曦中削琢。

她手艺精巧灵活,心思细致敏锐,再加上雕刀乃九天玄铁制成,锋利无比,任何一个石头经过她手,三两下便已杂质尽落,现出了最美丽的真面目。

因此之故,不到一个时辰,草地上滚转着一地碎粉,而数十成型宝石,映着辰末的日光,闪放出一片五彩光芒。

酒丐、神偷已然起身,悄悄走出来,在经过外洞时,发现神案神像,不由肃然生敬,相继叩头行礼。礼毕,走出洞外,发现十丈外草地之上的张出尘,不由得还是心神震动,因为,远远看去,张出尘秀发高绾,在脑后随随便便盘个髻,用两支灰色的头簪绾住,更衬显得她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花容,艳丽出尘;而一身淡紫衫裙,轻柔的笼住玉体,由于坐着,显不出曲线,但一双柔荑,一手执刀、一手握石的专注神情,被散在四周的宝石光芒一照,更活像一位憩静、娇艳的绝世仙女,正在勤奋工作着。

两人呆呆怔怔的凝望着这幅画面,心中的震惊、感动,无与伦比,厨中的朱如丹听见步声忽停,扭头瞥见两人这副神情,“嗤”声而笑,恍如银铃划破寂静,道:“文公公,怎么又认不得大姊啦!”

文一奇乾“咳”一声,疾步而出,躬身施礼道:“老朽哪会这般糊涂,只是见长夫人如此专注,仪容恍似仙子临尘,不由有些呆痴,倒是真的!”

张出尘站起来回礼,嫣然笑道:“文老过奖了,本宫愧不敢当。”

说着,一边收拾,一边指指朱如丹两人所在,又道:“两位先请那边坐坐,喝杯早茶,待会老爷起身,就开饭了!”

神偷上前行礼,道声“长夫人早:”又道:“长夫人若是信得过偷儿,这些琐事,让偷儿代劳如何?”

张出尘见他诚敬形于颜色,便不客气,收起小刀,笑道:“武老说什么话:昨夜不是都说妥了吗?这些石头,日后还要仰仗变现,怎会不信?”

说着,便将托盘递给他,由回去溪边洗一洗手。看看天色,已是辰末巳初,便道:“该吃饭了,老爷怎的还没起来,我去看……”

线d里已传出一阵清朗笑声,道:“起来啦,别来催啦!”

接着李、林二人先后出来,文、武二老一见这位玉貌丰神的公子爷,自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感激、敬服、崇拜的复杂心情,一齐躬身行礼请安,道:“公子爷,早!四夫人早!“

李玉虎抱抱拳,笑道:“二位千万别拘礼,否则就显得太生分了:”

说着又举手相让,道:“来,大家一齐吃早饭罢!”

林灵已端来一盆水,待李玉虎坐定,才绞乾毛巾,为他擦脸,抹手。

李玉虎斜靠在她胸口,任她擦抹。张出尘三人都曾做过这种工作,自然见怪不怪,但文、武二老表面上虽也装做视若无睹,内心又岂不□慕死呢:这时,朱如丹端上小菜、馒头、稀饭,却又忽然从怀内摸出个小铜镜,递予文一奇,笑道:“文公公,你瞧瞧自己的面,还认得吗?”

文一奇昨夜虽从多人口中知道自己年轻许多,也瞧见神偷武昌望去只有三十余岁,但终究不如自己亲眼目睹来得实在!

所以一听这话,立即双手接过,不由瞪大双眼,向镜中看去。

只见镜中人黑发黑须,方面大耳、狮鼻海口,浓眉环眼,一副虎虎生威的英武面貌,竟是五十年前形状,哪里是形将就木,白发苍苍的衰老样子!

他双眸含□c,激动不已,退后一步,“噗”地跪倒地上,叩头洪声道:“公子爷再生之德,文一奇终身难忘……“

李玉虎右手微托,已虚空将他托起,道:“哎唷,文老怎么又来了,昨夜不是已谢过了吗?”

神偷武昌也拿起铜镜,端详自己,当然一般的激动不已,不过他见李玉虎不喜俗礼,便只站起身来,道:“文老别俗气了!。反正咱们昨夜已然决定,将这后半生跟定公子爷,还怕没有效劳机会吗?”

张出尘也道:“两位请用膳!我家老爷日后须仰仗之处尚多,还望勿太拘礼才是!”

李玉虎又道:“是嘛!大家快快吃,等一会只怕又有客人来呢!”

林灵也端了一小碗稀饭坐在李玉虎下手,慢慢品尝,此时闻言娇声道:“爷是说天狼会来吗?”

李玉虎边吃这道:“回去之后,发现我还的内丹比过去更为凝炼,必定对我们信心大增。若是老狼谷离此不远,今日必来……”

正说着,忽然顿住,微一凝神,立即起身“哈哈”笑道:“哎呀!。翠儿回来啦!……。翠儿……”

话未说完,谷口窄缝中翠影一闪,已掠进一束翠绿的光影,光影下带着一个大包囊,闪电般飞近前来!。

李玉虎大叫一声,迎上前去,一手托住包囊。光影一敛,右肩上已多了一只红睛绿羽、大有尺余的神骏鹦鹉,正是“翠儿”

那“翠儿”伸喙在李玉虎颊上擦抹,脆声叫道:“俊哥儿,好吗?可想煞翠儿了,”

朱如丹一跳上前,接过李玉虎手上包囊,大笑道:“翠儿,你说什么?才出走几天,就害相思病啦:”

翠儿“啐”了一声,笑如银铃轻震,脆声道:“呸,小丫头,少奶奶嚼什么舌头,我是说可累死了,你耳朵有毛病啊!。”

朱如丹跳脚大笑,指着她道:“还赖呢!大姊、二姊,你们也听见她刚才的话,对不对,明明是想煞,这会偏又说是累死……”

翠儿尖声尖叫,在李玉虎头上啄了一下,道:“喂,你这老爷儿怎么当的,看着老婆欺负人也不管管……”

李玉虎“哎唷”一声,笑道:“你啄我干嘛!又不是我叫她说的;再说我老婆也没错,你明明在我耳边说想……”

翠儿一跳,跃上张出尘肩头,道:“不理你了,长夫人,还是你好!你婆婆说要你们赶快回家,她……”她说到此处,忽然住口。

李玉虎急道:“我老娘说什么?她还好吗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论坛声誉保证包邮日本Tenga仿真真阴自慰杯飞机杯性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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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把头一扭,脆声道:“我不理你,你偏心!。”

李玉虎上前,行礼陪笑,道:“好翠儿,小弟知错,向你赔罪,赔礼好吗?

丹儿,你也过来,快向翠儿赔罪!“

翠儿脆声道:“什么小弟,你个子那么大,还自称小弟,笑死人了!”

朱如丹走上前来,对翠儿敛推行礼,道:“好翠儿,别生气了!原谅妹子耳朵不好,把话听错了,行不行!。”

翠儿“咯咯”脆笑,道:“本来就是听错了嘛!。这里离北京多远啊?我一口气飞回来,还替老爷带来大袋酱肉、烤鸭,能不累吗?真的,我累死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还是翠儿好,这一趟也真是辛苦!。我看还是先进去吃一粒药,休息一下再说吧!。”

翠儿又是一阵脆笑,道:“老爷真体贴!。长夫人,咱们先过去一会?你们先看看信,等休息够了,再详详细细向大家报告吧:”

张出尘知道翠儿又打“九转赤龙丸”主意,见老爷并不反对,便即微微一笑,拉着她走进洞去。

张出云此时早已打开包囊,取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李玉虎缓步走到草地上坐下,众人也一齐围过去,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把信纸取出打开,仔细阅读。

他很快的看了一遍,抬头见众人都直直盯着他瞧,尤其三位夫人眼光尤见热切,便又低头朗读,道:“玉儿、出尘、山云、如丹四儿知悉:昨夜仙禽送来汝等信儿,悲喜交集,所想者师兄仙去,所受重思永难报偿!。喜者玉儿成丁,且与尘儿等结成连理也!。

送来计画,甚得吾心,宝石经友人初估,当在千万之谱,只是一时之间难以全部求现,目前已筹得百万两,并订下城北大街“广兴客栈”及一处郊野巨宅,待儿等归来使用也!

为娘服下灵药,并得仙禽翠儿之助,果能返老还童,日前据友人言:“望之若二十许!。”实在有些滑稽;不过内力倍增,精神远胜从前,日后江湖中兴利除弊之事,亦可稍尽己力,不让须眉后辈专美,实是欣慰矣!。

为儿口福,烦劳仙禽翠儿携带,娘心不安,盼儿等惜其辛劳,助之早成正果,化去锦羽,则未来江湖中必又多一女侠矣!

匆匆修书,不多赘言,盼儿等早归相见也!

即祝举案齐眉母字年月日“

李玉虎读罢,抬头见张出云、朱如丹喜上眉梢,林灵眉宇之间略有所憾,而文、武二老面有疑色,张出尘则正走出石洞。

李玉虎将信一抖,满满的一张纸,像是长了翅膀,缓缓向张出尘飞去。同时,他挺腰站起身来,对林灵道:“老娘还不晓得有你,不过不用担心,她不会管我的!”

接着,又转头对文、武二老笑道:“小可的老娘,两位或许认识,她便是北京八大胡同丽奇院老板孟巧娥是也!”

文、武二人这一次又是大惊失色,齐声追问道:“真的?”

李玉虎笑道:当然!“

文、武二人一怔,齐声大笑,道:“好,好,如此说来,真不是外人了!”

接着,文一奇解释道:“老朽两人与令堂都是忘年之交,老朽生平向少服人,但对令堂大人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洁志向,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远甚。“神偷武昌接着亦道:“偷儿与文老,只要去北京总会去拜访令堂,并在府上盘桓数日,这次亦不例外。未来之前还曾与令堂畅谈,她还托我俩寻访师兄与儿子呢!想不到竟真遇上公子,也算是老天有眼!”

李玉虎正容施礼道:“原来二位是家母至友,倒是小侄失礼了!”

酒丐文一奇急忙还礼,道:“公子爷不要析煞老朽二人,咱们矢志追随,甘供驱策,是崇敬公子胸怀、感戴公子思德,和令堂大人的交情无关!”

张出尘看完书信,小心收起来,笑道:“客气话不必说了,重要的是,须立即盘算一下何时返京、如何携带这许多东西。”

接着,又转身对李玉虎低声道:“翠儿这次归来很想脱胎换骨,对爷更是恋念得很。最好老爷和四妹想想办法,看能否助她早日脱去那身羽毛!”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走,灵儿,咱们进去瞧一瞧她,夫人先陪两位前辈谈谈,先商量一个腹案出来吧!”

说罢,和林灵手拉手进入石洞,攒入帐篷,只见翠儿正缩在一角,单脚伫立,瞑目休息。

李玉虎打个手势,示意林灵不可开口出声,以免惊扰翠儿,并悄悄坐向另一边,以蚁语传音,道:“灵儿,你能不能告诉我,幻化成人的步骤?”

林灵依坐在身边,水潭般的大眼一转,柔情万种的仰望着,也以蚁语曼声道:“妾身心均献夫君,还有什么秘密需要保留?只是妾与翠儿并非同类,过程是否相同,就不得而知了:”

她注视翠儿良久,又道:“以妾身来说,内丹修成,配合天材地宝,先自行把内丹击破,化入肌肤之中,依自己所定形象,先转化成婴儿,再逐渐成长,前后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这期间最是危险、脆弱,受不得一点干扰,但若平安度过,便已长大成人了!“

李玉虎在她讲话的时候,已然闭起双目,打开天眼仔细观察翠儿。只见她通体碧光闪闪,由内到外,竟像晶莹剔透的宝石,无骨无肉,也没有内丹,不由大是惊疑,遂以蚁语道:“灵儿,为什么看不见她的内丹呢?难道……”

林灵也以蚁语传音,道:“唉,可能她已经震碎内丹,亦将血肉化去;再不然便是精通玄功变化,整体已精纯到只剩内丹,不过,若属后者,她早已可随心所欲变化……”

正说着,陡见翠儿逐渐膨涨,尤其是头部,涨大十倍不止,周身羽毛无风自动,原本单足伫立的身躯,也忽然倒在地上脊背着地,双爪朝天,伸屈踢蹬,一双翅膀也不时拍打起来:李玉虎大吃一惊,伸手想去扶执,林灵疾速将他拉住,蚁语道:“爷,动不得!看样子翠儿已在蜕化……”

李玉虎焦急形之于色,伸头探出帐外,以“千里传音”之术,急叫道:“尘儿,你来一下!”

张出尘闻声飘飞入洞,停身帐前。李玉虎以蚁语问道:“刚才翠儿给你说了什么?你给她吃了多少药丸?”

张出尘也以蚁语回道:“妾身应翠儿要求,给她上清、赤龙各一粒,玉髓灵乳一杯,现在怎么啦?”

李玉虎拉她进来,以蚁语道:“她好像很难过呢!但灵儿说这是蜕化的徵兆,她给你说过,要幻化吗?“

张出尘见翠儿在帐中地上翻腾膨涨的样子也觉心惊,忙以蚁语道:“她说要试试看,不过并不十分肯定。她还问这帐篷的来历,妾身就把四妹来归的事告诉她……她好像很□慕,又很气愤,自言自语的说,再不赶快就没份了!接着就赶妾身出去。”

林灵沈思片刻,笑道:“大约翠儿见妾身也是异类,竟能蒙爷不弃,所以也想循例早日脱胎换骨,希望能得到老爷的垂爱。……”

话未说完,突然见翠儿一个翻滚,“嗾”的一声轻响,那一身羽毛忽然自动炸开,满空飞舞,随即地上也陡然现出一个通体精赤、肌肤雪白的小女娃儿:三人惊喜交集,李玉虎右手一舞,将满帐翠羽吸做一堆,张出尘空出一个枕头套,两手撑开一抖,已将羽毛装了进去。三人定睛再瞧,只见那小女娃长约两尺,长得粉妆玉琢,染黑的头发长有寸许,肥肥胖胖,十分可爱,只是她仰天而卧,双目紧闭像正在熟睡,但从呼吸绵长细微的样子判断,又像正在运功模样!

林灵以蚁语笑道:“恭喜老爷,现在翠儿已过了第一关,今后只要不受惊扰或伤害,定时喂食,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可长成个大美人了!”

张出尘知他话中之意,不由对着李玉虎微微而笑。

李玉虎站起身来,当先攒出帐外,待二女出来,林灵封住帐缝,才长长“嘘”

了一声,道:“翠儿能顺利蜕化,确实可喜,但灵儿恭喜我,似找错了对象吧!”

林灵“咯咯”脆笑,曼声道:“咱们多了个五妹,老爷、夫人还不值得贺喜吗!”

三人走出洞外,张出云、朱如丹闻声迎上来。朱如丹忍不住问道:“四妹说什么?老爷怎会又有了一位夫人?”

李玉虎笑道:“别听她胡说,哪有这种事?不过,翠儿正在帐内幻化倒是真的,”

二女大惊,齐声道:“真的?怎会这样?我们看看好不好?”

张出尘笑道:“现在最好不要去,等会喂她的时候再去不迟:至于详细情形,你们问四妹好了,“

朱如丹、张出云急忙拉拉林灵,走到餐桌边催问经过,李玉虎、张出尘则向坐在树荫之下、正在低声对谈的文、武二老走去。

等李玉虎走近,二老站起身来,文一奇道:“方才长夫人已大略向老朽说明一切,老朽二人也商旦旦出一个腹案,请公子裁决!”

李玉虎请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笑道:“二位有何高见,说来大家斟酌,裁决两字,小侄实在不敢富!”

文一奇道:“老朽二人上山之前,曾在山下小镇”太平沟“停留三日,发现镇上约有千人,大多数镇民都以采参、狩猎维生,个个身体健壮,精通武技。老朽二人想先运些金沙下去,在镇上建立据点,并购买马匹车辆,选拔一批精壮年轻小伙子加以训练。开春之后,不仅可以运送宝石、金沙,还可沿途采购药材、皮货,运回北京贩卖,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李玉虎抚掌大笑,道:“此策甚妙,只是有劳两位前辈,小侄心中不安得很。”

文一奇呵呵笑道:“公子爷怎么又和老朽客气。咱们说干就干!明日一早,老朽与偷儿先行下山布置,安排好住处,公子和夫人们也可以行动了:”

神偷武昌道:“还有一事,偷儿也想说出来,请公子一并裁示!”

李玉虎道:“武老请说!”

武昌道:“据闻距此三百里外有一鞍山,啸聚有马贼一批,乃是这东北地方的大害。由此上京,一路上都有他们的关卡,专门抢劫勒索行旅商人。适才偷儿与文老商量,想在太平沟建下据点。开春之前,趁便到鞍山贼窝探查一下,定一个扫荡马贼之计!”

张出尘道:“武老这一说,本宫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姊妹此来,一路曾遇上数批强人收取过路之费,曾被我姊妹剪除教训。如此说来,他们必是出自鞍山了!”

文一奇洪声道:“据说鞍山贼窝啸聚万人,声势极为浩大,若不到处做些无本卖买,如何得活?想来宫主途中所遇,必是出自鞍山无疑!”

李玉虎在他们说话时,一直沈思,这时忽道:“这么说来,小侄以为咱们的计画应当改变一下。”

文、武二老与张出尘都惊奇的望着他,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太平沟的据点可先建立,暂时先雇几个当地的老年人,能看守打扫就行了;至于车辆马匹及行车人员,就从鞍山选取好了:”

文、武二老虽知他功力通玄,已达难以测度的境界,仍不免担心,道:“鞍山马贼多是穷凶极恶的人物,依公子功力,击杀不难,但想感化却也不易,留在身边,终觉不太保险!请公子三思!”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侄危d非自大,不过以理推断,马贼打劫目的多半为了生计,若说鞍山就是贼窝,数有万人,必然老少男女都有。咱们为地方除害,不可能全部杀光,若只除去为首几个,等咱们去了,他们无以维生,久后故态复萌,必要重操旧业,对不对?“文、武二老与张出尘闻言,都无话可说。李玉虎又道:“所以,小侄以为,要想彻底解决,只有协助他们改业。”

神偷武昌道:“这帮人生性凶残好动,只会动刀子杀人,还会什么?”

李玉虎笑道:“他们既是马贼,一定对马匹很内行,也一定会赶车吧?若生性凶残,一定喜欢打猎?咱们可以发挥他们的特性特长,让他们上山打猎,驯马驾车,岂不甚好?”

文一奇疑道:“这些能算是生计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打得野兽,可以制作皮衣,驯服了马匹,可以变卖;赶车的组成车行,将北地皮货、药材输往南方,一本万利,这要比刀口舔血、为人祸害、为人不齿好得多吧!”

武昌、文一奇、张出尘听了这番话,都觉是闻所未闻的奇论,也都不信能行得通,因此武昌道:“公子所言虽然有理,可是这批强盗哪里会想这些,又怎会乖乖改行呢?”

李玉虎道:“方才所说是小侄根据他们的能力推论而得,是他们能力可以做得到的。至于怎么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肯做,去做,那就是咱们的本事了!”

张出尘略有所悟,凤目一转道:“爷的意思,咱们先以力制服,再视其能力环境,为他们设定工作吗!”

李玉虎拉起她的玉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笑道:“为夫正是此意。至于如何着手,就要等咱们到了鞍山,实际了解当地情况之后,才能安排了!”

文一奇衷心敬服,自告奋勇道:“公子既这么说,老朽与武老弟便去鞍山暗中了解一下情况……”

李玉虎摇手笑道:“此去鞍山来回近千里,加上天寒地冻,道途艰难,小侄实在不忍让两位前辈跋涉,过几天小侄与夫人亲去看看。至于两位还是以太平沟之事为重吧:”

文、武二人想到自己的功力,比之李、张,相差不知多少倍,听他这般说,知道也是实情,便一齐应道:“谨遵公子吩咐!”

李玉虎哈哈一笑,起身道:“时已近午,两位可以入洞小坐片刻,小侄失陪:”

朱如丹三人一直环坐餐桌,小声与林灵说个不停,此刻见李玉虎起身,一齐拥上前来,朱如丹笑道:“爷,现在可以去看翠儿吗?”

李玉虎笑道:“去是可以,但若未醒,可千万不能惊扰,知道吗?”

朱如丹恭声应“是”,脆声笑道:“妾身不敢。”

五人悄悄入洞,林灵打开帐上缝隙,让众人进入。只见那精赤的女娃儿,此时早已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双腿曲拳腹下,雪白的小屁股翘得老高,面孔向着帐壁,一动不动,似乎仍在熟睡。

五人远远坐下,静静的、好奇的盯着她瞧。李玉虎则瞑目连起天眼,发现小娃儿体内已然形成骨骼内脏,不过似有一股强大的绿色气流不停的穿梭往来,像是催促着形体继续成长,乃以蚁语传音道:“灵儿,你说她多久才会醒来?J村灵也以蚁语,道:”大约要一个对时光景!“李玉虎又道:“咱们要喂她什么?只是玉髓灵乳可以吗?”

林灵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若配合其他灵药,能成长更快!”

李玉虎又道:“什么灵药,咱们只有两种,九转赤龙丸药性热烈,照她目前体质情况似有不宜,除此之外,就只有九转上清丸了!”

林灵道:“上清丸功能固本培元,起死回生,对她必然大有裨益,不过一次不能喂食太多,应该逐次增加。另外,还有天池雪莲,对她更是大有帮助。”

李玉虎沈吟道:“那雪莲还有几天才能成熟?若是天狼归顺,倒是可以采得一些!”

林灵屈指一算,道:“大约还有五天吧!过一两天,咱们上去瞧瞧,妾身认为,到了成熟之期,天池之上或许还会出现其他东西也说不定!”

李玉虎惊问道:“真的?还会有谁?”

林灵微摇着头,道:“妾身不敢肯定,却是不能不防。”

李玉虎起身率先出帐,四女鱼贯跟着。朱如丹悄声问道:“四妹,你和老爷在帐内说什么?”

林灵笑着转述一遍,朱如丹跳着脚,脆声笑道:“好啊!这下又有热闹可看了……”

张出尘回眸瞧她一眼,还没开口,只见李玉虎已面对谷口,朗声发话道:“老谷主既抵谷外,因何迟疑?难道还信不过李某吗?”

说着,便向谷口方向缓步走去。张出尘四女一惊,对望一眼,便也跟在李玉虎身后,缓步而行。

只见谷口人影一晃,小溪边现出一人,已疾步走了过来。

李玉虎含笑停步,身后四位夫人一字儿与他比肩排开,都颇惊疑的打量来人。

因为入谷者身形衣着虽似天狼,但须发漆黑,面目白皙,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双睛漆黑,更不似天狼原有的一片赤红;背上尚负着一个老太婆,白发苍苍,面目枯黄,塌鼻子黄牙,一副有气无力样子。不过此时却正强打精神,张着一双浑黄老眼四处打量,一脸惊奇之色!

李玉虎双手抱拳为礼,笑道:“老谷主伉俪宠降荒谷,实是李某的荣幸……”

那人疾速一跃,停身丈外,陡然双膝跪地叩头道:“小老儿无知,冒犯公子夫人,不仅蒙公子大量宽恕,更且恩赐灵药,代为炼化丹中杂质,使小老儿面目全改,此思此德,小老儿铭感五内。今日厚颜,将山妻带来,求公子垂伶……”

李玉虎双手一抬,已虚空将天狼夫妻托起,口中笑道:“贤伉俪情深义重,令人敬佩!尊夫人为夫抵御天雷,不惜耗尽真元,更属难得。李某上体天心,岂能袖手,老谷主不必多言,李某一定尽力便是!”

他转头见文、武二老已然闻声走出,又道:“灵儿、丹儿你们先将老夫人抬入洞中,尘儿速取玉乳一杯,上、赤药丸各一,给老夫人服用!”

张出尘应答一声,转身进洞取药。朱如丹、林灵则上前要接下天狼的妻子,天狼王天化转身为礼,道:“多谢夫人,不敢有劳,请夫人指示,还是小老儿背进去吧!”

朱如丹转头望望李玉虎,见他微微点头,便笑着道:“老谷主太客气,既然如此,请随我来吧!”

她转身领着王天化走进右洞,林灵随后,李玉虎笑对问在一边的文、武二老道:“对不起,谷中简陋,岩洞甚少,事出无奈,请二位不要见怪!”

文、武二人连称:“不敢!”

李玉虎又对张出云,道:“云儿泡壶好茶,且陪两位前辈坐坐。对了,顺便看看翠儿带回来有什么好吃的?等会儿咱们可以和两位前辈好好喝一杯呢!”

此时,张出尘已拿了药,李玉虎与她一同步入右边石□7d.经过外洞时,李玉虎对着吕洞宾神像诚敬的行了一礼,方始走进后洞。

映d中,天狼王天化已将他老婆放落,朱如丹、林灵一左一右协助她盘膝坐好。

张出尘上前,将两粒药丸喂入老婆婆口中。李玉虎伸手接去酒杯,先将“玉髓灵乳”倒在自己掌心少许,方始又交还张出尘为她灌下。

李玉虎转到老婆婆背后,道:“老夫人瞑目守膻中,待药力散开,再以意导气,按平日心法运转周天。李某亦当助老夫人一臂之力。”

天狼目光炯炯的凝立一旁,脸上自然流露出关切紧张表情。老婆婆灵药入口,觉出两粒药丸立化津液,香甜微辛,顺喉而下。而灵乳入口,更是清香满颊,知道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材地宝,脸上不由透出喜色,转睛向王天化点头示意。持听了李玉虎叮咛,立即瞑目正心,意守膻中。

药乳滚落,片刻间化为冷热两股气流,滚滚沸沸地向内腑四肢散开。老婆婆强按心头惊喜,以意引导那冷热气流,与自己真元化合,循脉游走。正感到有滞碍,陡又觉周身一紧,另一种热气将她紧紧包住。眨眼间,体外热气由外而内,直这全身,所到之处,毛孔、肌肉、骨髓,不仅一无隔阻,更且无处不在,直到由面而点,齐聚在“会阴”穴中,竟似缩为一丸。接着,陡地全身一震,那一丸热气,循着她一直未通的中脉笔直上冲,脑中一清,“轰的一响,顶心”百会“穴已被冲贻d,热流已然逸出体外。

老婆婆立觉得全身一阵轻松,体内阻塞不通的络脉立时畅通无阻,游行的真元与两股冷热气流,不仅运转疾速,更已完全融为一体了!

在修道者言,这中脉乃是元丹、元神或魂魄脱离躯体的必经路线,若能打通,丹气、元神即可由此自由出入,修道人的修为自然又步入另一境界。但这一通路对异类而言,特别难以打通,所以只好由口中吞吐内丹,王天化便是如此。

天狼之妻功力更差,自然不敢妄想,但此刻被李玉虎一举代为打通,能不令她惊喜交集、感激无已?

老婆婆大喜过望,知道自己多年的瘫痪已然痊愈,而真元之充沛,更是比以前增加了数倍有余!她正想收功睁眼,耳中却听得一阵轻声蚁语,道:“请速运十二周天……”

此刻她已将医她的恩人当成。“神仙”,哪敢不听吩咐,故立即继续镇定,运功不停,不敢稍有移动。

前述是老婆婆内在的感觉,而洞中环立的天狼王天化与张出尘等人,自然看不出来!

不过,他们瞧见了另一面,却也都惊奇心感,将李玉虎视为“神人”!

原来李玉虎站在老婆婆背面而立,将承着少许“玉髓灵乳”的右掌一翻,掌心中立即射出一道耀眼、紫中带金的霞光,擦一片灵乳所化雾气,罩向老婆婆头顶脸面,接着霞光伸延,笼住她整个身躯,最后竟缓缓向内浸透进去,消失无踪。

盏茶之后,众人见老婆婆顶上白发纷纷变色,□黄的脸皮也纷纷剥落,眨眼间,原来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婆婆,已变成秀发光润漆黑、面色白里透红、塌鼻渐渐隆起、疏眉渐丰的大美人,不由都惊得目瞪口呆!

接着,寂静中众人却听得“嗾”地一响,大美人的头顶心突然冒出一粒豆大的紫金光球,见风疾涨,竟变成拳头大小,在空中疾转不停。

只见李玉虎手掌一挥,那光球忽然间飞出洞外。朱如丹好奇心特重,电般闪身追出去瞧。只见光球飞到水潭上空陡然爆散,化成一片云霞,同时也散出一股臭气。光霞接着又在水潭中“涮”的翻滚清洗一下,始又变为一缕紫金光线,越过朱如丹头顶,向洞内飞回。

朱如丹跟踪而入,身法不为不快,却也只瞧见霞光尾巴,在李玉虎右掌心,闪得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李玉虎打个手势,先出洞。到了洞外,才对跟在一旁的天狼王天化笑道:“老谷主请放心吧!尊夫人瘫痪不但痊愈,体内秽气病毒也已全部拔除,等下醒来,说不定真元凝固,功力可与你老并驾齐驱了呢:”

王天化目闪泪光,态度恭谨的道:“公子神乎其技,小人大开眼界,望尘莫及,而对愚夫妻的恩惠,更似再生父母,所谓大思不言谢,待会山妻醒来,必然有一番交代……”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老谷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实不足以言思,老谷主更不必耿耿于怀,可在洞内为夫人护法,李某少陪了!”

说着,便转身向文、武二老与张出云所坐的餐桌走去。

朱如丹上前一步,拉着李玉虎左臂比肩而行,口中却已莺声呖呖的道:“爷,刚才变什么把戏,看样子功力似比昨天又深了一层,这是怎么回事:“李玉虎微微一笑,望了旁边的林灵一眼,道:“这可是灵儿的功劳。她把真阴丹气一古脑儿都给了我,老二得益匪浅,我自然受益良多啊!”

昨夜张出尘睡得人事不知,闻言不胜惊奇,望着林灵,问道:“真的?怎么我一点不知道?”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大姊乐够了,呼呼大睡,哪里还管别人死活?

……“

张出尘见文、武二老已然含笑起身,注目相迎,不由王靥通红,低叱道:“三妹,别胡说,也不怕前辈们见笑……”

朱如丹吐吐舌头,“咯咯”脆笑,林灵伸手握住张出尘柔荑,笑意盎然的低声道:“大姊,你摸摸看,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张出尘立时察觉,原本冰凉的玉手,如今竟已十分温暖,凝神一瞧,那清丽如仙的脸面上宝光隐隐,白里透红,原先隐伏皮下的一层青气已然消失,不由喜道:“恭喜四妹:爷已为你脱胎换骨了,是吧?”

林灵爱恋的望了李玉虎一眼,低声笑道:“是:爷已把妹子身上的纯阴之气全数化尽,如今的妹子真可说是”重新做人“了!”

张出尘恍然,道:“怪不得方才见老爷真气已然显现金色,原来是得了四妹的真阴,而四妹自然也一股阴阳交融,受益不浅哪!”

李玉虎不管这些,笑容满面地坐下,道:“云儿,翠儿带来的东西快拿出来,为夫要和两位前辈好好的喝一杯!”

朱如丹跳上前去帮忙张出云,一边笑声如银铃般道:“文老,你一来就把老爷教坏了,万一他也变成酒鬼,看我不把你的胡子统统拔光才怪!”

文一奇“呵呵”大笑,道:“好,好,小老儿这把胡子反正留着也没啥用处,能得三少奶奶光顾,也是它们的荣幸,要拔光就拔光吧,“众人一衽d大笑,见张出云、朱如丹像变戏法似的,一盘盘酱肉、烤鸭、酱肚丝、酱肝子,一下端上来四五样,最后竟还有一大瓶茅台酒,不由都十分惊喜!

张出尘叹口气道:“婆婆爱子之心,从这些盘碗之中便可窥知一般,而翠儿的辛劳亦可以想见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有些感怀,不忍下箸。李玉虎“哈哈”一笑,道:“请啊!请啊,老娘既有这份厚爱,咱们不把它吃下肚,岂非不孝……”

接着,当先举杯邀众人共饮。不过他已学了乖,不敢一杯下喉,只是浅尝细品了一下,又道:“这酒好香好醇,文老,你说是吧:”

文一奇一生嗜酒如命,对酒的了解自然极深,便也陪着李玉虎浅尝一尝,然后笑道:“这是出自云南的陈年茅台,好处是烈而不苦,饮后齿颊留香,历久不散,即使醉了,也无令人头痛的毛病,所以被评为酒中极品。在北京一瓶售价要百两银子,可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李玉虎问道:“怎么?一百两银子很多吗?”

文、武二老从张氏姊妹口中对他已有大概了解,听到这种天真的问题,微微一笑、文一奇道:“一百两银子的多少,因人而异,一般贫苦人家一月工资不过几两,但对富豪之家而言,百两不过是一瓶酒资。”

李玉虎“唔”了一声,默默沈思。朱如丹奇道:“爷,想什么嘛?吃啊,”

李玉虎“唉”叹一声,道:“我发现对世事了解太少,日后下山,真不知如何度日!”

张出尘笑道:“爷,这也值得担心?难道你不要我们啦?”

李玉虎俊目一转,举筷打了自己脑袋一下,哈哈笑道:“猪嘛!现放着有许多*顾问*在此,还担什么心!喝酒,喝酒!”

众人“哈”“呵”大笑。只有林灵却疾速站起身来,走到他背后,伸手去揉他被打之处,曼声埋怨道:“干嘛!不痛吗?”

众人起先还不觉什么,但见林灵清丽如仙的面孔上自然流露出痛惜神情,心中都不由十分震动:文、武二老是外人,他们心中只是□慕、感叹:“这位公子爷真好艳福!”

张出尘、出云与朱如丹却震惊这位四妹,对老爷爱恋之深、爱护之殷,真是已逾自己性命了;而心思亦灵巧细腻,更非自己所能比拟,常此以往,自己在夫君心目中的地位怎能比得上?

因此,她三人对望一眼,心神交会,不由都暗自警惕,暗自惊心!

李玉虎却不知她们心思,伸手便握住林灵的柔荑,笑着安慰她道:“不痛,不痛!你坐下来,也吃一点肉吧:现在体质已变,吃点肉食,不会有害:”

林灵歪身坐在一边,轻摇蛲首,低声道:“妾身不想破戒,不过爷若一定要妾身入境随俗,妾身遵命就是!”

说着,便伸手去拿筷子。

李玉虎急忙又握住玉手,笑道:“算啦,算啦!我可不想强迫你破戒,不吃就不吃吧!”

林灵扭头注视着李玉虎眼睛,认真问道:“爷不会因此生气吧:”

李玉虎心中大受感动,正色道:“怎么会?你放心吧:”

张出尘三女望见这情意缠绵的一幕,芳心中都有点不是滋味,彼此对望一眼,张出尘施个眼色,张出云立即会意,便去取来两条粗大的鲜人参与何首乌,递了过去,笑道:“四妹吃些这个吧!”

林灵双手接过,对张出云嫣然一笑,道:“谢谢二姊!”便即走过一边,细细的品嚼起来!

文、武二老看在眼中,虽有满腹疑问,可也不便出口询问,甚至表情上都不敢露出一点,只当没有看见,低头忙着吃食。

不一会,李玉虎喝乾一杯,也已吃饱,看看天色已是申初,便起身离开餐桌,道:“二位前辈慢用,小侄去洞中瞧瞧,老夫人大约也该下坐起身了”文、武二老赶快站起,还未开口,只见洞口人影一晃,眼前草地上忽然多出两个跪在地上的夫妻。

李玉虎双袖一挥,已将那两人虚空托起,口中笑道:“谷主伉俪千万不可如此,快来坐下,这里还有些酒食,若不嫌弃,请来共饮一杯如河?”

天狼王天化夫妻,心中对李玉虎已然感激得五体投地,此来本想叩头谢恩,哪知才一跪落,便被托起,任凭怎生使力,竟然跪不下去,不由对李玉虎的神功,又多了一层认识,乃道:“天化夫妻身受重恩,真是杀身难报!适才我夫妻商量,与其在老狼谷游荡,不如留在此地,奉公子夫人为主人,侍候公子及夫人的生活起居,如此,五十年后,山妻天雷劫临,也能靠公子福荫,侥幸躲过,但不知公子、夫人肯收容否?“李玉虎“哈哈”笑道:“谷主伉俪有心向善,本来天下去得。李某年轻福薄,也不敢收留二位为仆服役,不过李某有意于来春下山,积修善功,正需要像贤伉俪这般人手,若蒙不弃,就请担任李府的总管副总管吧?“天狼王天化大喜道:“天化夫妻潜居荒谷,不通世事,近百年也曾发心修善,但实不知该如何下手。主人既有此意,天化夫妻誓为马前小卒,共襄盛举,若有丝亳二心,愿受天雷轰顶、神形俱灭之罚!“李玉虎闪身上前,执起王天化双手,诚恳的道:“谷主言重了,来来来,小可为二位介绍两位人间俊杰。他二位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已被本府聘为顾问,今后无论有伺疑难,都可向二位顾问请教:”

他拉了王天化走回餐桌,又请众人一同落坐,道:“这位是丐帮第一长老,人称酒丐文一奇,文大侠;这位是空空门门主,人称神偷武昌的武大侠:”

天狼王天化抱拳连道:“久仰!久仰!”事实上,他久居老狼谷中不履人世,当然不知两人名字。

李玉虎接着又对二老,道:“这位是老狼谷谷主,姓王名天化。二位前辈别看他像三十多岁,实际年龄怕不有一千一一百岁呢”接着又介绍夫人道:“这位是王谷主的夫人,功力自然不在话下了!”

王夫人此时望之若二十许人,面目白里透红,细致可爱,与适才来时形状已有天壤之别。她站起身来,首次开口,声音竟也清明悦耳,只是缺少一份柔媚。

只见她轻启朱唇,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道:“启禀主人,小妇人有个名字,叫做雪娘,以后就请主人直呼贱名好了。夫人一辞,雪娘听了实在刺耳,也觉得愧不敢当!”

文一奇起身洪声道:“俗语说,不以规距不能成方圆。现在李府既然已有了顾问与总管、副总管,也算粗具规模,公子对属下的称呼,似乎也该统一一下以免乱了规矩,让江湖人耻笑!”

张出尘插言道:“文老所言甚是,就麻烦统一一下吧!”

文一奇点头首肯,洪声道:“李府的代表,自然非公子爷莫属。像长夫人身为玉女宫宫主,对外自称本宫,就是代表玉女宫的意思。所以公子亦宜自称本府,方称允当。对内部属下,则应称呼职称。至于至亲好友,私下的称呼,则又不必拘束!“他见李玉虎并无异议,语气一转,又道:“今日府主既礼聘王兄夫妇为正、副总管,以后便应以总管、副总管称呼,而两位也不可再叫主人、恩人之类,一律尊称府主便是!”

王天化夫妇应“是”,转身又对李玉虎躬身施礼,煞有介事的道:“总管王天化叩见府主!”“副总管王氏雪娘叩见府主!”

李玉虎胸膛一槌,“哈哈一笑,摆手道:”叩见之礼免了,总管、副总管请坐,“接着又转对文一奇等人,笑道:“怎么样,我这府主还有个样儿吗!”

本来大家一本正经,被他这么一问,忍俊不住,包括王天化夫妻在内,都“哈哈”大笑起来!

朱如丹更是笑弯了腰,好半晌才直得起,抹着笑出的眼泪,脆声道:“哎呀老爷,你以为是上台唱戏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人之一生,本来就像唱戏一般,小时面对老母,扮的是孝子,成家后面对娇妻美人,扮的是丈夫情人;出外面对各色人等,也必须扮成各样的角色,才能受大家接纳、赞美,甚至敬服,说穿了还不是和戏台上一样?”

众人听了这番论调,先是一怔,各自回心一想,却又觉得他一语道破人生百态,不由不佩服他的智慧:。

文一奇大拇指一竖,洪声道:“府主大智大仁又大勇,三德兼备,属下衷心悦服。还有一事,一直鲠在喉中,不吐不快:”

李玉虎道:“文老请讲!”

文一奇道:“属下与偷儿虽被府主赏识,委以顾问之职,但私心里总觉不安,皆因我俩既无诸葛之材,可为李府运筹帐内,武功亦相差远甚,所以这顾问一职,实在受之有愧……“

李玉虎见他说得诚恳,望了张出尘一眼,道:“夫人有何高见?”

张出尘道:“依一般江湖惯例,府内总管以下应设数堂。而依府主的构想,总管以下,最少应分设主管商务、运输、护卫、接待四堂才行:以商务堂来说,下面又可分成珠宝、药材、皮货,甚至粮食、布匹各组,以便专司其事。”

李玉虎道:“商务堂总管卖买,运输堂主管车马运送,护卫堂主管安全,这个不难了解,那接待堂干什么事?”

张出尘对李玉虎举一反三的智慧大为佩服,嫣然一笑,凤目□7b光,道:“江湖中帮派林立,各有地盘,也互有往来,这接待堂就是负责与各门各派交际应酬联络的!”

李玉虎一拍大腿,喜道:“好,李府之中,咱们就暂时设下四堂:这接待堂堂主则非文老莫属了。以后谁来李府拜望,文老就先灌他五十大杯,能过关的,再由本府转见不迟:”

朱如丹嗤声笑道:“怎么?老爷酒量很好吗?。”

李玉虎一挺胸,道:“我初时只是怕辣罢了,真要拚酒,千杯只怕也灌得下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玉虎又道:“这商务堂堂主,就请武老担任最是合适,两位以为如何?“

这一安排,可以让文、武二人各展所长,于是二人一同起身,躬身应道:“属下领命!”

李玉虎俊目一转,又道:“这四堂的名字都太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张出尘道:“当然可以,但用什么名儿呢?”

李玉虎俊目连转,酒涡深旋,剑眉挑飞,豪气风发的道:“昔日孟尝君门下食客三千,我李府接待堂中,虽不见得能过之,但却要效法一番,那么就叫做”孟风堂“吧!文堂主以为如伺?”

文一奇“呵呵”大笑,大拇指一竖,洪声道:“好,府主仁侠慷慨,但愿日后孟风堂中座无虚设,食客盈门,而我这个酒鬼堂主,更可名正言顺,日沈醉乡了,”

李玉虎灵感如泉,只见他俊眼生辉,又道:“咱们经营商务,目的不在赚取暴利,尤其是民生物资,旨在供输有无,以利民生,所以价格一定要合理,我看此堂就取”平准堂“二字,武堂主以为如何!”

神偷武昌小眼圆睁,亦伸出大拇指,赞道:“好,此名不仅表明了府主用心,亦含有警惕属下勿贪暴利之用心,真是好名字。“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运输应求快速,就叫”天马堂“吧:至于护卫堂,目的只是保障人货平安,则不妨称之为“平安堂”。各位以为如河?“天狼王天化人极机敏,虽尚不知李玉虎计画的来龙去脉,但也能推出大概情况。因道:“府主所订各堂名称,均足以显示府主用心,实在令人敬佩。属下一向别无所好,却极喜牧养马匹,所以在老狼谷,目下养有骏驹千匹,其中经由属下亲自训练的已不下数十匹。为开创李府基业,属下愿意全数献出,以供李府使用!”

李玉虎大喜道:想不到总管还有这项本事:我看这天马堂堂主一职,目前尚无适当人选,就烦请总管暂时兼任好了!“王天化躬身应是。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申末,心中不由挂念起翠儿的变化,便道:“总管夫妻先请用餐,顺便与文、武二老多聊聊,我里面还有些事,不陪你们了!”

王天化夫妻,文、武二老都起身相送,四位夫人自然也跟他一齐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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