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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蝶舞大唐春(全本)-34

  
卷六江湖采莲19公主驾到


这些军队可都是今夜才开始从常州出发的,高家原来就是荷花在常州线人网的头目,高井一背叛,常州立即变成荷花信息的盲区。所以选在那儿秘密集结军队。

包括从扬州秘密南下的一千水师和两千陆上军队早在前天就已经开始在常州周围集结,保密起见,这次行动除了坐镇常州的韦安石和带扬州精兵南下的江子阵两个人外,官方事先无一人知道今晚这次行动。

按照和韦安石事先的约定,为了不惊到荷花,他带着几个随从着布衣秘密进入常州,在得到我今晚子夜开始收网的信号后,他在正式收网前三个时辰,也就是天色入黑时分进入常州刺史府以其鸾台侍郎,督江南诸州事的身份揽过常州军权,会合江子阵开始秘密部署,事先整个常州上下包括常州刺史都不知道此事。

接到我信号,确认鱼在网中后他们要在一个时辰内赶过来,并完成对整个包山的包围,我和被我蒙在鼓里的武林群豪只负责拖住荷花这一个时辰,让他们部署好对包山的包围。现在一个时辰还不到,军船已经亮明旗号逼了过来,这说明包围圈已经收紧,不怕鱼儿漏掉了。

眼前的荷花教教主眼中闪现出惊慌神色,喝一声“挡住他!”将我让给他属下,自己却想飞身后退。

我大笑道:“大教主这就想走么?”缠花软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过去,点中一个拦在我前面的青衣剑手的咽喉,接着灵蛇般又缠住了另一个青衣剑手的脖子,我使力一抽,抽的那青衣剑手飞向正向我扑来的那锦衣大汉身上。我则腾身赶上荷花教主,将他缠住。

水中哗啦声响,三条人影从水中跃出,我刚心里一惊,以为对方还有援兵,但立即看清水中跃出的是赵江飞和袁子才袁水雄三人,赵江飞扑向了那剩余的几个青衣弓箭手,袁家父子扑到我跟前帮我抵挡那个锦衣大汉和那些青衣剑手。

我心里明白三人应该早就潜到了,但发现情势不对,就隐在水中没有出来,现在看我援兵已到,稳占上风,才从水里跃出。我暗骂三只老狐狸,他们要是早点从水中出来,从背后杀入青衣人的箭阵中,我和沈啸天何必费达么大劲来解决这些弓箭手。心目中大江帮和青龙会与我的关系就比名剑少林等远了一层,陆剑平了静几人虽说是跟着沈啸天,但面对几千敌人硬是冲进来我和我并肩做战,这比藏在水里这三个人要好多了。

但现在袁氏父子和赵江飞的加入却为我减去不少压力,让我可以全心全意对付这个荷花教教主。军船越来越近,他的剑已出现紊乱,更不是我缠花剑的对手。

“教主,公主你们快撤,儿郎们,掩护教主离开。”是正被雯雯压在下风的那个大长老注意到局势发出的大喊声。他本来就不敌雯雯,这么一喊,分了心神,身上立即连中两剑。

那些黑衣武士和青衣剑手们也都注意到了正在逼近的大军,黑衣武士们是斗志涣散,边缘处的一些甚至已经开始向山坡上跑去。可那些精锐的青衣剑手却一个个突然发疯般猛攻向我沈啸天。

正和南宫律,慕蓉彦缠斗并处在上风的四个锦衣大汉立即舍了两人,跃过那些黑衣人扑向我和沈啸天。南宫律和慕蓉彦根本无力追击四人,从开始身陷重围到现在,两人就没有停过,而且刚才为了对付那些神箭手,远距离的拿人当暗器掷,早已累得不行,在那四个锦衣人手下,这两个一品高手也只是苦苦支撑,不让那几个锦衣大汉冲过去毁了正带领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抵当着大部分黑衣武士和青衣剑手攻击的沈伟程与赵成。

那些青衣剑手也跟着舍了赵成他们,全扑向我和沈啸天,他们不要命的攻击态势逼得我和沈啸天不得不将精力集中到他们身上,荷花教教主和那白莲大仙得此机会,一起朝水湾中的大船上飞身退去。

一艘硕大的三层楼船已现身水道口处,可以看见楼船甲板上站满铠鲜亮的军士,那些黑衣武士终于全面崩溃,跑向水湾,想往大船上跑的,被护着重伤的二长老上船的那个锦衣大汉带着一些青衣剑手毫不留情的斩杀,不让他们上船,这些黑衣武士只好全向两面山坡跑去。

这些黑衣武士一溃退,让沈伟程赵成带着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成员迅速冲了过来,许君绝穆风扬雷李虎李婶等跟着冲到,然后了空了静师兄弟,陆剑平,查忆萍,关威,受了伤的沈小蝶等人全都会合了过来。那边仅雯雯还在和那个大长老缠斗。

现在我们这边的对手已只剩下那些锦衣大汉和青衣剑手们,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训练有素,如些情势下,这些青衣剑手仍能保持着镇定,在七名锦衣大汉的带领下几人一组,互相配合着,隐隐以一个剑阵的形式挡着我和沈啸天及后面的群豪,让我们无法去追击那荷花教主和白莲大仙。

这时向山坡上溃逃的黑衣武士们竟又潮水般跑了回来,我一看,只见两边山坡上已现身出一队队重甲军士,手执长枪大戟,向水湾下面围来。

心里暗骂江子阵,你包围网何必布的这么严,这么着这些逃不出去的黑衣武士绝望之下还不立即全变成了不要命的白莲死士,而且全得处于水湾低处的我和武林群豪承担。

当下忙往后退,从对那些青衣剑手的攻击中抽出身来,让赵成和沈伟程组织剩余的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成员重新用大盾在群雄背后组成一道防线,抵挡那些已成困兽的黑衣武,让群雄没有后顾之忧。

那些被山坡上的军士赶下来的黑衣武士们很快就冲到了,一个个眼中闪着绝望的疯狂,不止向我们冲击,也向那些青衣剑手们冲击,想要逃上大船去,有一些干脆泅水向停在水道里的那两速中型船只游去,却被上面剩余的弓箭手毫不留情的射杀。但我发现那两艘船包括正在启动的水湾中的大船都开始下沉了,心知是赵江飞袁子才他们在水下干的好事,看来三人在水中时也没闲着。

那些因为无处可逃而陷入疯狂的黑衣武士,有些开始重新向正从山坡上压下来的军士冲去,绝大部分却是疯狂的冲击着我们这边由淮帮弟子和沈家卫队组成的防线,这道防线大有抵不住之势,关威,穆风,扬雷还有李虎李婶都转过身来,协助维持这条防线。

我深知绝路上之人疯狂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当下也不管我这个大理寺少卿有没有这么个赦免权,扬声大喝道:“所有参与叛逆的黑衣武士听着,本官大理寺少卿何同,向你们承诺,凡击杀一名青衣逆贼者持贼人头可以赦免全部罪过,得锦衣贼首人头者,朝廷这可以有封赏。”

我这番喊话话音一落,黑衣武士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绕过我们,朝那七个锦衣大汉和那些青衣剑手疯狂的扑去。我看得大喜,没想到一番话竟起到这么大的效果。那些锦衣大汉和青衣剑手的阵角立即被冲乱了,群雄乘势突入。

那艘三层的巨大军船已驶入水道,碰的一声,将两荷花教停留在水道里的两艘船撞翻,船上荷花教的人或向岸上跑,或跃入水中,军船上方立即一阵阵密集的箭雨撒下,那箭上虽不至于涂毒,但箭雨的密集程度却不是荷花教的箭阵所能比的。水里很快浮起一具具带箭的死者或伤者,箭雨不断的向水里撒着,连一些鱼鳖也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我知道今晚出现在这个水湾中的荷花教之人一个也不可能逃出去了。看正和雯雯缠斗的那个大长老已被雯雯牢牢压制住,虽然早已摆出拼命的架势,却仍是摆不脱雯雯的小剑,只是让他身上多几道剑伤。

“雯雯,缠死他!”我向雯雯喊了一声,然后招呼沈啸天,两人一起飞身而起扑向那大船。

大船这时已可明显看出下沉了,我和沈啸天还没落到甲板上,便见有两道人影从船上腾起。向我们迎来。我一眼看清一个是那锦衣大汉,另一个竟那二长老,中了我一掌还没死。

“岳父你只管去找那教主和白莲大仙,这两个人交给我!”我大喝着,星阳功一激,身子在空中攸的一个横移,让那个扑向我的锦衣大汉扑空,我却一脚从空中踹向正扑向沈啸天的那个二长老。

那二长老竟不躲不避,在我踹中他膛的时候,他攸的伸手抱住了我的腿,我听见胸骨碎裂的声音,知道抱着我腿的已是个死人,但那两臂对我的腿仍是抱的死死的,两人的身子却开始向下面水面坠落。

我心中大怒,一弯腰手中缠花剑闪得两闪,削断了他的两只胳膊,将到水面时,我另一只脚猛蹬向他头部,将他踩入水中,我却借力又飞上大船。

大船上白莲大仙和那个锦衣大汉及几个青衣剑手不要命的挡在沈啸天天王剑前,那荷花教教主提剑站于后面,焦急的喊着:“姐姐!姐姐!”

白莲大仙是荷花教教主的姐姐!

只听白莲大仙喊道:“小弟你还不快走,呆在那儿干吗?从后面,跃到那军船上,再投入湖水中,还有一线生机,快走,快!”

我冷哼道:“谁也别想走!”一振手中缠花剑,腾身扑向欲转身离去的荷花教教主。

一道白绫拂向我眼前,我一个旋身,缠花剑一绕,白绫被绡断下一截来,但接着一道白影便挟着一股劲风向我扑来,一点蓝莹莹的寒芒出现在我面前,我只好挺剑迎上。

叮叮两声,缠花剑和那个匕首接触了两下,我被迫落到了甲板上,这白莲大仙好深厚的攻力。

沈啸天一声长啸,天王剑剑芒暴涨,如滔滔大河将那锦衣大汉和白莲大仙及一众青衣剑手尽皆卷了进去,“林生你追,这几个我给你料理!”

我点下头,看那荷花教主已跑向船尾,正踩上船栏,要向已驶得很近的军船上跃去。我当机立断,顿脚腾身而起的同时弃了缠花剑,星阳神弩和一支恋星小箭已到了手中,一溜乌光闪电般击中刚腾起身的荷花教教主小腹。但毕竟离得远了,箭上力道不够,他的身子仍是飞向了那军船。

我在空中对着大船上的桅杆一蹬,再借得些力来,身子加速射向空中的荷花教教主,另一支恋星小剑已经装到星阳神弩上。

两人身子迅速接近,恋星小箭已应准他心脏位置,我正心道这会看你还不死?不料恋星小箭射出的刹那,一溜乌光射向我面门,我只要一个后翻躲开,身子又落回甲板上,恋星小箭也射偏了,钉到了军船上。再看那溜乌光,竟是荷花教主拨出小腹处的的恋星小箭甩还给了我,够强横!

他的身子开始向落向那艘军船,船上军士发现了这一情况,漫天箭雨向他撒去,从他身上爆出一团剑光,竟将那些箭支尽数拨开。直向军船顶部撞去,只要从那儿借下力,他就可以投入外面湖水中了。

就在这时,从大船上窜起两道灰影,迎着了荷花教主,三道人影一撞,荷花教教主被迫又折回身来,向军船最下面一层甲板上落去。

一道银光,如同一抹闪电,从甲板上闪起,直接击中荷花教教主正下落的身体。那是一道剑光,是我魔门月宗月华剑法中月映寒江一式,能将这一剑使的如此凌厉,如此有威势者,我自知我自己我做不到,雯雯或许能做到。

我还沉浸在那一剑的惊艳中,却见荷花教教主的尸体已断成两截落到甲板上,溅得一地血腥。一个身披紫色裘皮披风,头挽宫髻的女子背对着我落到了那尸体前,两个白面无须的灰衣老者跟在落在她身前。

寒芒一闪,那女子利剑归鞘,手按剑柄,缓缓的转过身来,面上带雍容而高贵的微笑。

我心神大震,不由自主的惊呃了一声。

太平公主!

***

大唐立国之初,唐高祖将一位前隋公主赐婚嫁给在唐立国战争中立有大功的木材商人武氏,以示恩宠与褒奖。当时的唐高祖李渊并不知道这个叫扬怡的亡朝公主还是魔门月宗的杰出弟子。

后来这位公主秘密收养了自己一个尚在襁褓中的侄儿,一个流着大隋皇室血脉的小男婴。寄养于贺兰家,随姓贺兰,取名越石。

当这位公主为武家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时,她已经继承了魔门月宗的宗主之位,贺兰越石也长大成人,并从姑妈那儿习得一身魔功。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后,这位前隋皇子的野心膨胀起来,一个试图夺取大唐江山的阴谋开始了。

开始时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但后来依凭着美貌进入宫中做内应的那个武家表妹却渐渐表现出了一份不输于任何男人的英明果敢与狠毒,开始要脱离自己表哥的控制。终于在这位表妹成为大唐母仪天下的皇后时,表兄妹两个彻底走向了决裂。

那个表妹自然就是当今女皇武则天,她在登上皇后位后利用朝廷力量,对月宗中贺兰一党施实了毁灭性打击。先是逼得贺兰越石远逃江南,最后又派出自己女儿太平千里追杀,取了贺兰越石贺兰敏之父子二人的首及。但太平公主在击杀贺兰父子后却没能找到密报中贺兰敏之的一对儿女。此事遂成则天女皇与太平公主母女二人的一块心病。

所以我那份关于荷花的秘报一递上去,太平公主立即想到了十八年前没找到的那两个小孩,带上几名随从就秘密南下了,正好赶上今晚此战。

东方微露鱼肚白时,大军开离包山。荷花教除那大长老和白莲大仙重伤后被生擒外,其它所有人,包括那些提着青衣剑手的头满怀希望能够得到赦免的黑衣武士尽被屠戮。

留着那白莲大仙和大长老只是要从他们嘴里挖些东西,在我用星阳摄魂搜出荷花的所有据点和那个线人网后,两人就被太平公主身边那两个阴森森的能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的灰衣人提走了。下船时我就没能再见到两人,只是跟在太平公主马车后面那两个灰衣人的肩上除了装荷花教教主首及的包裹外,又多出了两个包裹。

小蝶在太平公主的马车里,武林群豪除了我和沈啸天查忆萍外都不知道太平公主的驾临,因为击杀荷花教教主后,她看局势已定,就由韦安石陪着回到了船舱内。武林群豪只是对随官兵而来的两个灰衣高手感到讶异,这两个没有喉结,出手凌厉狠辣的灰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的武功足以名列一品,江湖群豪却无一人识得。不过大家看连我都与这两个灰人保持距离,便都识趣的没有打听这两人的来历。

卷六江湖采莲20仙子你好

:-72:50:00:8478

归途时群豪被专门安排了一艘军船,我和沈啸天查忆萍沈小蝶却被两个灰衣人请到了太平公主所在坐船上,听她解释了荷花教教主和这公主身世的来龙去脉。然后我和沈啸天查忆萍去舱底审问那大长老和白莲大仙,沈小蝶一直陪着她小姨,直到现在马车上。

小蝶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小姨是什么人,也知道了自己的皇族身份。

我将审问出来的荷花教那些秘密据点及那张线人网全交给了韦安石,对付荷花教残余的事便全交给官府负责了。至于白莲教,韦安石那二十万石粟米已经赢得了白莲教区的民心,现在白莲大仙也已经授首,凭韦安石的手腕,相信不日内就会消亡。

歼灭荷花教此战的规模之大,战况之激烈足以成为江湖上的百年之最,当日查庸生剿灭光火会一役与之相比也要逊色不少。此一战的最大受益者当然是我这个战役的发起者与组织者,此战让我在江湖上的威望在前面剿灭升仙教的基础上再次得到狂升,直接奠定了我江湖总管的牢固地位,现在即便朝廷想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拿下来,也得仔细考虑一下那样做的后果。但通过此役,我已经得到太平公主在朝廷里的绝对支持,有她在,朝廷就绝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策。

回到常州的当日中午,太平公主便启程北归。当晚我在常州最好的酒楼里大宴群雄,除穆风扬雷因为隐密身份的需要,战役一结束就悄悄离开了,没能参加外,其余的人全部参加了,席间韦安石与常州刺史也亲自过来了一趟,让群雄觉得大有面子。

李虎李婶在这次宴会上正式以一个地方门派的首领身份出现,我则向群雄明确表示出对他们的扶殖。暗地里却告诉两人加去后就着手将势力向这常州太湖一带延伸,实力大损的高家已无力承担起这一地区地下势力领导者的责任。

此一役中损失最大的就是淮帮和沈家,四十三名淮帮精锐最后只剩下十一名,沈家派出的五十名沈家卫队成员也只剩下十三个,席间这二十四名幸存者成了英雄,得到各派大佬的充分尊敬,我也连连向他们敬酒,让他们得到犹如一方大豪般的待遇,倒是让这几个普通江湖弟子有些受宠若惊,在自己的首领关威沈啸天面前有些局促不安。

私下里我已经向关威和沈伟程承诺,会从其它方面设法补回两家的损失,至少伤亡者的抚恤金韦安石已经答应由官府出。

沈小蝶肩上的伤成了她在宴席上炫耀的资本,诸女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点伤,但确实是她肩上这伤最重,不过可惜是自己人削的。她当时还不知好歹的要骂为她削去毒肉的崔梦心,现在看见崔梦心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却对崔梦心那迅速果敢的一剑大加赞赏,若非她在那种情势下当机立断的那一剑,沈小蝶这条小命就没了。沈啸天为这个专门拉了沈小蝶过去向崔梦心敬酒道谢。

一夜尽欢而散,第二日群雄相继告辞离去,我和沈啸天关威也带着一众人等启程归扬。

***

平静悠闲的日子里不觉时光的易逝,转眼间从常州回到扬州已经半个多月了。这日,从常州回到扬州又在我蝶园里多盘桓了半个月的崔梦心终因不放心老父一人独承偌大黑风教的教务,要北返了。

早上送她登船离开后,回到蝶园,我脑海里还是不断盘桓着离别时她依依不舍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边沈小蝶便依到我身上笑问我有什么不高兴的,要叹气!

关玲笑道:“当然是因为舍不得崔姐姐离开,想崔姐姐了罢!”

沈小蝶娇笑道:“既然这么想,那何大哥你就赶快将我们都娶过门啊,然后我们就可以都不离开你,天天陪着你了。”

关玲望向我的眸子里闪出了期望,我心神一颤,是啊,现在江湖无事,我是不是该准备成婚了。一想到这儿,谢锦婕那雍容娴雅的绝代风华立即在脑海里闪现,现在就娶谢锦婕过门,谢家应该不会反对吧。我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但很快另一个清丽出尘的仙姿出现在谢锦婕身旁,脸带泪痕,目光中那浓浓的绝望与忧伤让人心颤。天道已绝,为何还要逼她那条路上苦苦挣扎,不肯放她来与我做尘世的鸳鸯?谢锦婕和凌雨波的面容一起消去,接着浮现幸碧思那清冷,残酷,不含人情的面容。我眼现煞气,心里恨道:我定要你问仙斋将弟子嫁出来!

“何大哥,你怎么了?别吓我们啊!”关玲有些害怕的摇着我手臂。

我从自己的沉思里醒来,灿烂一笑,道:“没事,没事,突然想起一个人。”

关玲舒一口气,“何大哥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沈小蝶却问:“何大哥你想起什么人了,是不是想起幸碧思那老妖婆了?没事,我让我小姨派人将她问仙斋封了,看她还威风不?”

我心里暗讶小蝶这丫头的直觉,但听她提到她小姨,立即脸色一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随意提起那个人,怎么老记不住?”

沈小蝶噘下嘴,垂下头去不再言语了。她本来就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后,有了个更大的靠山,我怕她变本加厉,因此在此事上一直对她持冷淡态度,不想让他受这个皇族身份影响。

这时查忆萍匆匆跑了进来,“何大哥,你要留意的事,有消息传过来了。”

我的精神立即提了起来,“在那儿现身的?”

“天台山下!”

“老妖妇,真去拜访司马承祯了,以为那天下第一高手护得住你么?”我低喃一句,振声道:“忆萍你继续关注她们行踪!”然后转向关玲问她,“你雯雯姐呢?”

***

稀稀落落的树林间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黄土路蜿蜒而过,伸向远方。正午的阳光透过已抽出嫩叶的树梢,被筛成零零碎碎的光点撒落在土路上。土路上很静,除了细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还有从林木深处传来隐隐的啁啾鸟鸣。

我樵夫打扮,一身粗布衣服,头上却加了一顶斗笠,正懒洋洋的坐在路边,嘴里噙着一根枯草无味的嚼着,手里却把玩着我心爱的星阳神弩和恋星小箭。右手五指舞蹈般化出道道指影,恋星小箭便快速的在我手指间和左手的星阳神弩上跳跃着,有生命一般。

上箭,撤箭,上箭,撤箭、、、、、、,上次对荷花教一战后我便充分认识到这星阳神弩的威力,恋星小箭射出时那比普通弓箭快上数倍的速度远超过人身肉体动动的极限速度,它那强劲的力道也不是什么护体真气能挡的。

一弩在手,我几乎等于多了一个雯雯那级数的助手,所以我一直在练习快速上箭瞄准的能力,有在星星谷时跟李虎练习弓箭的基础,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练到可以在一呼一吸间将腰间十支恋星小箭全部精准射出,已超过李虎手上大弓的射出速度。

今天,如同对面林间李虎箭筒中那些羽箭一样,我恋星小箭的箭簇上也加了些上好的调料,应该能让幸碧思和她那个小徒弟吃上一壶的。

一只小鸟落在路上,蹦跳了两下,突然飞走了,然后黄土路了便出现了一个道姑和下个黄衫少女,脚步轻捷的向这边走来,可能是因为即将到家的缘故,那小姑娘文若的脚步还显出一种欢快。

我的星阳功早转换性质,让我的气质与一个樵夫相符合。

但绝品高手就是绝品高手,幸碧思将要走到我身边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射厉芒盯向了我。她那个叫文若的小徒弟还不明所以,只是也跟着停下来,看幸碧思目光六凌厉的盯着我,也好奇的望向我。

我微笑着用星阳神弩顶起了遮住我面容的斗笠,星阳功性质瞬间立变,我又恢复成了江湖上的那位何公子。

“幸仙子,久违了!”我微笑道。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幸碧思说着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瞳孔攸的收缩。箭羽的破空尖啸声已在她背后响起。

幸碧思手中拂尘后扫,精准的将那支羽箭扫开,但第二支,第三支已经连续射到,她攸的一个横移将两箭尽数躲开,但她这一移却离自己的小徒弟远了,而李虎紧接着的第四支第五支箭正是招呼向她的徒弟文若的。

这文若也不愧是问仙斋的杰出弟子,反应速度够快,在幸碧思移开的瞬间她已经利剑出鞘,如一泓明澈秋手,攸的一个转身,躲开了一支,同时剑光一闪,将另一支拨开。可惜她望了最危险的人还坐在她身边,她实在不该将后背亮给我,而且这个距离太近了,就在她利剑拨向李虎的第五支箭时,一溜乌光闪了一下,已没入她背中。

“文若!”幸碧思大惊,想要扑过来,那些羽箭却又连星珠般不断的向她射去。

幸碧思大怒,拂尘在身边舞出一团白影,射过来的羽箭尽皆被拨飞开去。我冷笑着将左手中接下来的三支恋星小箭射向了她。这么近的距离,恋星小箭上的力道不是她拂尘上那三千尘丝充上真气就能挡住的。

“叮叮叮”三声,这让我知道幸碧思手中拂尘的柄竟是精钢的。三支恋星小箭也被她挡开。但拂尘舞起的白影却是缓得一缓,又是三支黑色羽箭乘隙飞入,幸碧思仓促间身子一旋,同时白影划过,三支羽箭被她躲过一支,拂开一支,另一支被她抓到手中,顺用就甩向了箭支射来的方向。

树林里一道剑光闪了一下,幸碧思甩出去那一剑已被劈为两段,那是雯雯,她和李虎伏在一起,就是怕幸碧思抢过去伤害李虎。

这时中了我恋星小箭的文若已经开始向地上倒去,而接下来的两支黑色羽箭就是对着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文若的脖子和头颅飞过去的。

幸碧思手中的拂尘脱手飞出,翻飞着落到文若的头部,时间,力道都把握的妙到毫颠,拂尘柄正好挡住第一支箭,接着一颤,将另一支箭打偏了。

但这个间隙的时间却足够我将另外四支恋星箭夹在右手五指之间,一支已经上到了星阳神弩上,指着倒在地上的文若的头。我望着幸碧思脸上露出一种得意的狞笑,我的位置比她离文若近,我现在要射杀这个文若,她根本来不及救。

幸碧思这时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腾身而起快逾闪电的向我投来,围魏救赵。我要射杀地上的文若的话,就不可能躲过幸碧思这足以要我小命的一掌。

我文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还要用她来和幸碧思讨价还价呢,我怎么舍得射杀她,我的目的就是幸仙子你啊!在她腾身而起的同时,我也向后腾身而起,同时手中的星阳神弩指向了正朝我飞过来的幸碧思,四支恋星小箭瞬间射出。

绝品的可怖在于他们总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我以为这迎面的几箭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幸碧思是绝不可能躲过去的,但她的身子竟在空中发生了奇异的扭动,嗖嗖两道乌光从她身侧差之毫厘的射了出去。我一咬牙,在第四支小箭射出后,来不及再掏剩下的那两支,甩手便将星阳神弩向幸碧思面门掷去,同时星阳功全力催动,身子在空中攸的不退反进,全身功力集中于掌上,朝幸碧思拍去。

幸碧思视线受星阳神弩影响,一边摆头躲开弩机,一边一掌对上了我的一掌,这终于影响了她身体的灵活性,第四支恋星小箭没有躲开,射中她左侧小腿。

一股大力从掌上涌来,震得我气血翻涌。身子向后飞退间,连吐好几大口血,才将翻涌的气血压下。落到地上时,正好看见一支黑色羽箭射中了她腰部,是李虎趁着她中我小箭与和我对掌时那身形的一凝及时射出了那么一箭。

我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有这两支箭,幸碧思今天栽定了。那箭上除了一种强力迷药外,还有一种散功的毒药,是我专门为她幸仙子配的。武功到了她这种程度,什么样的迷药毒都不可能对她起作用了,但身为我魔门星主的我对她慈心门的内功心法太了解了,专门配出一幅散功散来抑制她的功力。

假如她有时间坐下来行功的话,这散功散对她可能造不成任何威胁,以她的功力,相信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可以将这毒逼出来,但我的计划里显然是没有结她安排运功逼毒的间隙。只要她的功力受到抑制,名震天下的幸仙子就可以体会出那种强边迷药的药效了。

李虎的连珠箭又连射了十几支,忽而一支射地上的文若,忽而一支射向幸碧思本人,让因为中了两箭已影响身子灵活的幸碧思挡的十分吃力。箭尽,幸碧思已是呼吸急促,额上见汗了。

她应该已经感觉到两支箭上的药效,目射寒光,怒声道:“卑鄙!”

我冷笑一声,“不采取些非常手段,那里请得动你幸仙子。”

“我先毙了你这小人!”幸碧思大喝着,腾身向我扑来。

她当然不可能扑到我,一团剑光早已将她裹住。幸碧思的拂尘已经脱手,只好空手对上雯雯的小剑。她内力再高,掌再硬,也不可能像丘家的血手刃那样敌住钢剑的剑锋,而不受物理伤害,何况她的功力现在应该正在一点点下降吧。

雯雯的剑一上来就是全力发动,根本不给幸碧思任何喘息之机,我的缠花剑也到了手中。看幸碧思在雯雯剑下仍能双掌翻飞的从容应付,丝毫不见慌乱,心想绝品就是绝品,中箭后又连着这么使力竟还能压住药效。

但她和雯雯对的一掌暴露了她的身体状况,雯雯有剑在手,又自知内力与她差着一截,自然是不会与她空手接触的,这一掌是幸碧思一连串精妙招式,终于突破雯雯剑网,欺到她身前逼得雯雯不得不与她对上的,但雯雯只退了一步,凌雨波却连退三步,攸的面色煞白,站住后身子还微晃了一下。

我知道箭支上为她配的调料起作用了,趁她身子还未站稳,缠花剑便从她背后偷袭过去,雯雯也立即挺剑夹攻上来。

这时的幸碧思犹如一头困兽,一声狂嘶,猛然间一大口鲜血向雯雯喷去,接着身子一旋磐躲过我缠花剑的一个直刺,缠花剑剑身攸的一折,在她背上划出一道口子。但幸碧思一掌已经向我拍来。

她刚才莫名其妙吐那么一大口血,肯定是使出了某种类似我魔门天魔解体大法的瞬间提升功力的功法,我如何敢与她对掌,顿脚就向后退,身子飞退间,缠花剑撩向她手腕。雯雯这时也已经一掌拍散了她喷出的血雾,小剑疾若闪电的刺向她腰眼。

卷六江湖采莲21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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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幸碧思拍向我右手攸的手腕回折,五指在瞬间结出一连串美妙的手印,叮的一声,精准的弹中我缠花剑的剑身,缠花剑折了开去,同时一股大力沿剑身击入我体内,让我整条握剑的手臂一阵酸麻。止住退势后无法再向她攻击。

幸碧思却借那一弹之力,身子攸的后退一步,左手翻飞出虚虚实实一串掌影,雯雯小剑也立即一个回旋,精准无误的刺中一个掌影,一声痛哼,小剑已刺穿幸碧思的手掌。幸碧思一咬牙,手掌不退反进,直击中小剑的护手,雯雯一震下,小剑松手,身子向我这边滑飞过来,而幸碧思则一震手腕,将刺入她手掌的小剑向雯雯甩去。我大惊,奋力扑起,刚恢复点知觉的手臂握紧缠花剑,劈中那飞向雯雯的小剑。缠花剑缠住了那支小剑,前冲的力道将缠花剑从我手中带了出去,但飞行速度已变得十分缓慢,被停住身子的雯雯伸手接住。

幸碧思也不追击,疾速掠向昏迷在地的文若,将她抄起,逃入树林中。雯雯将缠花剑递给我,喘口气道:“果如宗主所料,我们阻不住她。”

我望着幸碧思逃逸的方向微笑道:“慈心门一个上千年的大门派怎么会没有一些用于临时保命的功法呢?让她把这个劲头过了,然后就是那迷药和散功散真正起作用的时候了。”我说着捡起地上的星阳神弩和恋星小箭挂回腰间。

李虎从树林中出来,“宗主,她们已闯进迷仙阵里了!阿成在那儿看着。”

我点下头,带雯雯和李虎一起走向树林里。

树林深处的一大片树林与别处的树林有些不同,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儿有人工改造过的痕迹,还不时的多出一堆石头,一道笠笆。当然慌急逃逸的幸碧思是不可能发现这些的。

我和雯雯,李虎飞跃到阵眼那棵大树上,顺赵成的手指看去,只见幸碧思正挟着那个文若在方圆几十米的范围里绕着圈疾速飞奔。

这个大迷仙阵是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布成的,小路另一面的树林里也有一个类似的迷魂阵,李婶在那儿看着。两个大阵都是依据原有树林的林木位置改造而成的。像我们脚下这颗大树就是从别处移过来的。

为了伏击幸碧思,我不惜人力物力,苦心经营了大半个月,今天终于得到收获了。她可能还以为她问仙斋的位置有多隐蔽,仍是江湖上的一个迷,却不知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被查忆萍查到,让我在她回斋的必经之路上布下埋伏。

这儿是许州地界,从那条黄土路穿过这片树林,再有两个时辰的脚程就可以到达她问仙斋所在的那座布满原生古树的属伏牛山脉的小山上。布置这两个大阵,劳动不少淮帮许州分舵的弟子,当然他们是不会知道那移几棵树,推几个石堆奥妙的,也不知道他们所付出的劳动是为了对付江湖上神一般存在的问仙斋斋主幸碧思。

今天所有计划的焦点都集中在开始那一阵大弓远程射击与我恋星小箭近身偷袭上,如果那一一阵箭攻偷袭不起作用,我们就立即放弃今天的计划,跑到这大阵里逃命。但只要有一支箭射中幸碧思,今天就要让她这个绝品宗师在自己家大门口好好栽一个跟头。

高傲如她者,自然是不会在身上带什么向同门求救的信号的,再说问仙斋那些变态女人比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更大家闺秀,轻易是不会有人出斋的。这让我可以放心的在这距她家门口不到三个时辰脚程的树林里对她施以伏击。

“怎么还跑的这么快?宗主你确定你配的那些散功药能起作用?”赵成有些担忧道。

我自信的微笑道:“当然,在她咬破舌尖瞬间提升功力前,雯雯和她对过一掌,可以确定那些散功药对她起作用了。你看,她飞跃的虽快,脚步已经乱了,而且你们看她进入阵中后可见她有曾飞到树顶看路?”

赵成摇摇头,其实她纵能飞上树梢看方向也白搭,不会起丝毫作用,一落到地上一切景物还得照旧。除非她有能力直接从空中飞出阵外。

雯雯道:“你看她对前方认的那么坚定,没有丝毫慌急和犹疑,只是尽力向前跑,可能她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地方绕圈子。”

李虎面露讶异,“她慈心门的一代掌门,竟不懂阵法,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陷进迷魂阵里了?”

我微笑道:“不是她真的不懂,只是功力开始被抑制,那些强效迷药已经在起作用了。”

幸碧思一个踉跄,终于倒了下来。

我拿出星阳神弩,四溜乌光射向幸碧思,两支分别射中两个肩膀,另两支分别射中她两胯,到在地上的幸碧思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一支也没有躲过去。

我长出一口气,“好了,大功告成,不日内名门录第一位的问仙斋就也得向我们臣服。”

“林生你这是玩火啊!”李夫人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还好你们做的隐蔽,没人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杀了她们,毁尸灭迹,让这两个人在江湖上蒸发掉。否则此事一旦泄漏出去,林生你恐怕担待不起啊!”

我微笑道:“夫人放心,这件事晚辈自有分寸。我是要征服问仙斋,而不是毁灭它。”

李夫人有些无奈,“征服?谈何容易啊!你要说征服她那个小徒弟我还相信,可幸碧思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绝不可能向你低头的,你袭击她,这个仇已经结定了,将她留在世上终是个祸害,而且她的实力也不是你我这水平可以猜度的,万一那天你的散功散和点穴手法不起作用了,只凭那个铁笼子怕是关不住她。林生你听我劝,最好现在就立即让两个人消失,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 Mr.cao成人用品 AV女优游戏制服诱惑情趣内衣充气娇娃18种做爱姿势任你摆弄!告别手淫!想玩就玩!

从我将幸碧思师徒带回来,李夫人就一直主张立即杀掉二人,毁尸灭迹,直到现在半个月了,她仍坚持她的看法。

掳回幸碧思师徒两个的事除了我和雯雯,赵成,李虎,李婶等几个当参与的人外,就只有李夫人和红粉书院地下秘宫里的黑婶和胖婶知道,因为师徒二人就囚在那儿。

在我坚持不肯杀掉二人后,李夫人专门腾出两间囚室来,并为幸碧思做了一个精钢铁笼。这件事被列为最高机密,为了避免幸碧思师徒两个被人看见,高氏姐妹已被我转移到了蝶园,那对双胞姐妹也于幸碧思被掳回来之前训练成型,交还给她们主人了,然后李夫人就再没接任何训练女奴的生意,连喜儿和沈小蝶这半个月来都被李夫人禁止进入地下秘宫,还好这两个丫头每天只顾呆在蝶园,腻在我身边,也没探究为什么不再让她们进入地下秘宫了。

“夫人再给我些时间,我就不信不能让她幸碧思低头。”我寒声道。

李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林生你就再试试吧,但此事绝对不宜久拖,该做决定时一定要当机立断,林生你若下不了这个决心,说一声,我可以帮你做。”李夫人说完后转身离开了地下秘宫,我吁一口气,让胖婶带我到关幸碧思那房间的铁栏门前。

对幸碧思我开出的条件是她将凌雨波嫁给我,然后我放过她们师徒,两家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在江湖上我还可以对她问仙斋多加照顾。顺便,我告诉了她当今女皇就是魔门圣主,以打击她的信心,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

今天和往日一样,我自坐在那儿将我的条件讲一遍,幸碧思没有丝毫反应。我在那儿坐了一会,叹口气起身离开。

“公子,为什么不将她像高氏姐妹那样训练成您的淫奴呢?那时候你说什么还有她不听的吗?”胖婶跟着我出来后向我说道。

我回头瞪她一眼,“将一个有几十年道基的绝品宗师训练成淫奴,胖婶你觉得那可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胖婶慑于我目光中威势,垂头后退一步,嘴里却小声嘟囔这么一句。

我叹口气,无知的女人!我的星阳摄魂和星阳催情何等威力,要是对幸碧思能起作用我早做了。而且幸碧思要有做淫奴资质的话,李还用得着你说,李夫人早开始着手进行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停的劝我将两人杀掉。有什么比将一个绝品宗师调教成奴隶,控制在自己手里更有成就感呢?

“胖婶你千万不要接近她,每天只须将定量的清水和拌有散功散的少量食物给她就可以了,其它什么都不要管。”我说道。

幸碧思每天只能得到少量仅能维持生命的清水和食物,中箭的伤口也没给她处理,因为她太危险了,尽管将她囚在了铁栏内,又不断的给她服食着散功散,安全起见,我还是必须让她的身体一直维持在一种极度虚弱的境地里。

胖婶点点头,“知道了,夫人也这样叮嘱老奴。”

接着来到了关文若的房间,小丫头道行尚浅,好对付多了。对我的抵触情绪第五天上便开始一点点消减了。

刚开始时,我在他面前将我与凌雨波的恋情添油加醋后以星阳摄魂那充满感情的磁性声音一遍遍的叙述,我没有直接骂幸碧思,反而在语气间对她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但同时又隐晦的表达出我之所以尊重她只是因为她是凌雨波的恩师。

这样我和凌雨波便成了一对深深相爱又无法结合的苦命鸳鸯,幸碧思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那棒打鸳鸯不近人情的恶妇。

“不是这样的,你说的和师傅说的不一样!”第五天上,小丫头终于猛然喊了出来。

当时我心头一喜,心道还是这种小女孩好对付,面上却做出不解的样子,“那你师傅是怎么说的?”

文若这丫头便告诉了我一个恶魔勾引仙子,毁坏仙子道基,让一个满有希望踏入天道的仙子永坠红尘的故事。其实这个我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

但我听完后,还是装做一脸的惊愕,仿佛我一颗善良的心从不曾想到过这样恶毒的污蔑。“你师傅竟是这样说的?”接着摇头叹息,喃声道:“我们的真心相爱竟成了恶魔勾引仙子,唉,你师傅、、、、、、”然后不再说什么,只是满是失望的叹息。

文若自然听得出我的话外音,急道:“难道不是吗?”接着便拿一些仙道天道什么的理论,说她师姐在这上面将再难有进展等等,以证明她师傅说的话是对的。

我望着她叹息道:“文若姑娘你大讲仙道,天道,可何谓仙道,何谓天道你能明白吗。天地分阴阳,物分此雄,人分男女。天地有四季轮回,人有七情六欲,阴阳构合而万物化生,男女相吸相引之情爱才是最高的天道,你们所谓的天道其实是在逆天而行,违返自然之道。你们问仙斋追求天道,千多年了,出了多少道行高深之士,怎么也不见一个成仙的?”

“不是的,据我所知好几位前辈都是面带微笑进入死寂的,我小时候还见过一位长老进入死寂,她们那难道不是已经成仙了吗?”

“什么成仙,那叫仙去,就是死亡,每个人都要走向死亡,这是天道。你要说她们无病无痛面带微笑的走向死亡就是成仙,那世间身体健康,最后不受病痛折磨,看着满堂儿孙含笑而终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成仙了,何必去修你们那什么天道。

我和文若关于天道的争论进行了好几天,这让这个小姑娘消除了对我的抵触情绪,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对于每天和我的争论有所期待。我虽没能用我魔门的理论说服她,毕竟自小受幸碧变态思想的毒害,那想法不是轻易能改变的,但我却成功的让她相信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与其让凌雨波留在问仙斋里受苦不如让她来到我身边享受人间情爱的幸福。

那天我满含对凌雨波的深情与思念,柔柔问她,“你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小丫头想也没想就对我做出了回答,“师姐在斋里每天练剑,日子过得很平静。”

“雨波她心里苦啊!”我声音里满是痛苦。

然后我便高兴的发现文若丫头望向我的双眸中竟带着同情之色,她看见我望向她眼睛,忙将头低了,小声道:“自从师姐从外面回来后,我确实没见她真正的笑过,以前师姐对我挺好的,常见她对我笑,现在却不笑了,而且师姐她日益的、、、、、、憔悴消瘦。”

我心中一个地方隐隐一痛,更加坚定我要逼得幸碧思将凌雨波嫁给我的想法。但当务之急却是趁着心中这一痛,让眼中出现一片浓浓的哀伤的水雾,然后我满意的发现文若丫头眼神中的同情之色更浓了。

再之后就是她主动问我和凌雨波相识相交的事,这时两人的关系已经很有些朋友间亲密无隔的味道了,只是我心里感觉有点像一只大灰狼和一个天真小女孩之间的友情。

那天已不再把我视为坏人,认为我这人还算不错,只是因为出身魔门行事邪异乖僻而已的文若姑娘坦言问我要是她师傅一直都不答应我的凌雨波的婚事,我会怎么处理她们师徒二人?

我苦笑一下,满是无奈道:“我怎么处理你们?你们一个是雨波心爱的小师妹,一个是雨波敬爱的师傅,你说我能怎么处理你们?真不行也只有放了你们,看来是上天注定我和你师姐此生无缘,等放了你们让你师傅恢复功力,让她老人家一掌将我毙了得了,好过活在这世上每天受着对你师姐思念的煎熬。”

文若现在目光中对我的同情与怜悯都快要让我心生感动了,“公子你别这么绝望,其实我师傅人很好的,她肯定也希望师姐幸福。都怪你不该用这种方法将我和师傅请到你这儿来,师傅她怎么能不生气呢?要不你让我见见师傅,我帮你劝劝吧!”

我眼中现出感激之色,“谢谢文若姑娘你的好心,但现在你师傅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别去了,去了也不会起作用。而且你这样劝你师傅,你师傅还不以为我这个大魔头连你也勾引了,更加生气,更加情我了。”

文若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嗔道:“那有?”这一娇嗔露出的小女儿情态让我的眼睛不由得直了一下,暗骂问仙斋挑弟子干吗非要捡这些长得天仙般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撩人心火。

文若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一整面容,“那好吧,就等师傅气消消我再去为公子和师姐求情”

我眼中的感激更浓了,说道:“文若姑娘你真是太好了,你师姐都叫我何大哥,如蒙不弃,姑娘也叫我何大哥就是,别公子公子叫得生分,我多么希望能和你们问仙斋的每一个人都亲密无间啊!唉!”最后声感叹,声音里又有了痛苦之意。只是想想凌雨波实在从不曾叫过我何大哥。

卷六江湖采莲22司马承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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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犹豫了一下,听到我那声为情所苦的感叹,终于还是叫了一声何大哥,但立即就脸飞红霞。

我心中大乐,这丫头现在还不知道每晚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那几个女孩都叫我何大哥,尤其在承受龙王挞伐时那一声声何大哥更是叫的娇媚入骨。她若知道这些时不知会做何感想。我想着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一些不堪的画面。

“你怎么了?”文若突然疑惑的问我。

我忙道没事。

文若也叹口气道:“其实何大哥你为人至情至性,本质不坏,可为什么要加入魔门呢?这让我老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种邪恶。”

我心里一惊,问仙斋弟子的灵觉还真不可小觑,在这丫头面前连心境都要控制好,免得露了狐狸尾巴,半个多月的努力就废了。

“啊,对了,文若姑娘你在这儿住的还好吧?你要觉得闷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逛逛,没事,有我在,我属下那些人伤害不了你的。”我说道。

这丫头我可是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没抑制她功力,只是将她锁在屋里限制了她的自由。主要是怕她和幸碧思见面,我半个月来又是半真半假的演戏骗取她感情,又是星阳摄魂对她思想影响,我可不希望她一见幸碧思,我这得来不易的成果被毁于一旦。我限制她自由的借口是骗他说这儿是魔门的一个大本营,我的属下都很恨她们,她离开她这间屋子可能会受到伤害。为避免她受到我属下不必要的伤害,只有让她呆在这儿了。

“算了,不用你为难了,我在这儿住的还行,和我在斋里差不多。”这句话让我知道问仙斋的女人们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自己房间里。

文若这小丫头好对付,幸碧思那老家伙却是滴水不进。我愤怒的拿文若来威胁她,才让她开口冷冷的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威胁不了我,想让我问仙斋向你这个魔头低头,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要敢对文若怎么样,自会有人来取你性命。”

“我好好的娶你问仙斋一个弟子过门,和你修好关系你不答应,难道非得让我将你另一个弟子变成我的性奴,让江湖看你问仙斋的笑话?”我寒声威胁。

幸碧思眼中怒气攸的大盛,但接着就隐了下去,变得满是嘲讽,“你要不怕为江湖群雄所不齿你就尽管照你说的做吧,我倒是想看看那样的话,你有没有能力保住你自己的狗命。”

我一阵气结,被她说中了,我还真不敢那样做,不是不敢将文若变成淫奴,而是不敢把这件事公诸江湖。因为不管我权力再大,实力再强,江湖是有一个自己的道德底线的。那样做的话远超出了江湖所能承受的道德底线,那时我就真成了一个让全天下人都杀之而后快的恶魔了。我不介意自己真的成为一个恶魔,但我不敢与天下为敌。

我长吁一口气,冷声道:“幸仙子,我劝你最好别敬酒不吃罚酒,其实以你幸碧思,以你问仙斋的势力想阻挡我与雨波的结合简直是螳臂挡车。我是看在雨波面子上才对你这么客气的,我只是不想她痛苦。但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你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问仙斋灭门!”

幸碧思怒目一瞪,“你敢?”

她虽身子虚弱,身上也没有功力,但这一喝还是很有些气势的。但我现在连她一身功力在身时的气势都能承受得起,又焉会在呼她这一喝。冷笑道:“我当然不敢,但有人敢,我好像告诉过我魔门其它各宗尤其月宗的实力,以我现在的身份,制造些事端,挑拨一些你得罪不起的人灭了你问仙斋全门并不是难事。当然,我会将雨波救出的,别看大家尊敬你幸仙子,但你幸碧思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尼姑,你无力阻止我和雨波的结合。”

幸碧思脸色阵红阵白,我知道我的话起作用了,这也是我这几天才想出的最后不得已的办法,杀掉幸碧思,设法让太平公主的月宗或是通过朝廷力量灭了问仙斋,我接收凌雨波,顺带收留那个文若就是。

“恶魔!会有人代我取你性命的!”幸碧思恨声道。

我冷笑一声,“这个不劳幸仙子操心,幸仙子还是操心一下你问仙斋的命运吧。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这是最后期限了。”说完拂袖而去。

***

这边对付问仙斋的事没得到进展,那边对付萧家的事却进行得颇为顺利。万家和莫提马合作,又有淮帮的帮助,各式各样精美的金银器皿源源不断的从洛阳运到扬州,萧家的产品生产出来了,但萧家店铺却仍是门可罗雀。

“何大哥你就放心吧,她萧家要能卖出一件东西,我万财就把我的万字倒过来写!”来访的万财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脸上的肥肉随着话语一颤一颤的。

我微笑道:“话可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对萧家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小心别再被那萧小姐给耍了。”话是这么说,但我明白照此形势下去,萧远兰绝不可能在期限之前把欠我的钱凑齐。

“那是,那是,那萧远兰还是有一些手段的,前些天有人告诉我她在寻找门路想找人将她萧家的东西运到南洋去卖,但我早发过话了,那些跑海外生意的商人,谁都卖我万家几份薄面,所以没人接她这宗生意。”万财说道。

我点点头,心想现在的萧远兰看着自家的货积存在那儿卖不出去,还款期限又一日日的临近,肯定是心急如焚的。心里升起一丝歉疚,我这样逼她一介弱女子,是不是有点过份呢?不过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权做到底,最多是以后从其它方面给她以补偿。

万财这时突然变得有些犹豫,“唉,何大哥,有件事你帮兄弟我参详一下,那个莫提马过两天就要到扬州来,他提议要和我万家将合作的买卖从金银器这一行扩展出去,进行中西商货流通的全面合作。”

我心里一愕,莫提马果然是只老狐狸,他是看中了万家雄厚的财力和已在国内建立起的商业网络与人脉关系网络。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莫提马和万家在金银器方面合作后,肯定会寻求将合作进一步扩展。不过万财今天拿这事来征询我的意见,看来这小子已经看到了此事背后牵涉的问题。

当下不动声色的微笑道:“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何必来问我?”

万财死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嘿嘿笑了起来,“何大哥你别玩我了,莫提马不懂国内的情势,我还不懂。我万家在南方一带还行,西域商路,那是人家宋家的地盘,我万家可说不上话。老莫他这么搞,生意肯定做不长。除非、、、、、、”万财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故作不懂,望着他微笑道:“除非什么?”

“除非能得到何大哥你的帮助!我听说西域关外主要的几股盗贼都是受铁骑连节制的,而铁骑连和宋家关系不错,这也是宋家能在西北走货的原因,何大哥你要能和铁骑连打个招呼,这个生意就有得做了。”万财一脸奸笑的望着我。

“哦,这样啊!”我做出恍然大悟样,接着盯向万财眼睛反问道:“你认为这是打一个招呼就可以解决的事吗?”

万财面露愕然,“铁骑连不也是江湖一份子吗,他还能不给何大哥你面子?”

“我也相信铁骑连史会主会给我一些面子,但你们这生意是要长期做下去的,这牵涉的可是巨大的实际利益,面子给我了,铁骑连和宋宋家吃什么?换做你万家和沈家处在宋家和铁骑连的位置,你们会怎么做?”

万财听得张着嘴,半晌合上,叹气道:“***,这确是个问题!”接着面露苦恼之色,“那怎么办呢?放弃和莫提马合作?妈的,这可等于是将到手的金山又扔了出去。”

我微笑道:“既然有钱赚,为什么要放弃?宋家和铁骑连是他莫提马应操心的事,关你万家什么事?你万家只管将莫提马从西域运进内地的货吃下分散销售,或将国内货物收集上来批给莫提马就是,什么关外盗贼,什么铁骑连,那都是莫提马的事,你万家只管坐在江南数钱,量他宋家也不能对你怎么样吧?”

万财微一思考后兴奋的一拍大腿道:“对呀?把那些难题推给老莫就是。”接着面容一苦,“可老莫他一个胡人能应付得过来吗?他要被人整垮了,我不也是没得赚吗?”

我没好气的笑道:“别太贪心了,你万家还嫌钱赚的少?再说,那莫提马也不是省油的灯,用不着你替人家操心。”

万财望望我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是一种奸笑,“听说何大哥你提出和莫提马合作,却被老莫拒绝了,唉老莫这一着真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我皱下眉,这件事他应该是从莫提马那儿得到的,莫提马竟将这个和万家说?

万财一收笑容,“好了,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将来等何大哥你和老莫的‘莫何商货行’建立起来后,可别忘了小弟!万家会是你们最好的合作伙伴。”

“莫何商货行?是个好名字!”送走万财后,我这么自言自语一句,脸上盈出了笑意。

**

清晨,我刚和雯雯练完剑,打算去吃早饭,阿正匆匆跑了进来。蝶园雇了一些下人,阿光阿正现在都以蝶园下人的身份住在蝶园里。

“何公子,外面一位道爷求见。”阿正说道。

“道爷?”我自语一声,心道是那个江湖门派的道士想见我,也不以为意,一边接过柔儿递过来的湿毛巾拭汗,一边向阿正道:“你先带他到客厅,我一会儿就去。”

阿正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雯雯,你先带柔儿去吃饭吧,告诉忆萍她们不用等我了。”不管是什么人求见,我不能摆谱儿,让人家在外面等着,我在里面吃饭。

但柔儿和雯雯刚走几步,雯雯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望着前院的方向,声音有一些颤栗的喊道:“公子!”

我一愣,停住脚步,看雯雯神色有异,正想开口发问,突然心中一动,汗毛竖了起来。前院方向,隐隐有一股庞大的气势压过来,这是武功达到登峰造极地步的高手才能发于身外气势。我见过的高手中,即便幸碧思和大羊同也不可能发出这样沛然而庞大的气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让我和雯雯感到这样的压力。

“道爷!”我心里浮起一个人的名字,摆手道:“柔儿你去吃饭,告诉小蝶忆萍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雯雯,你跟我去见见这位客人。”

柔儿被崔梦心送回我身边后,就成了我的贴身丫头,好多以前由雯雯做的事,现在都由她来做。她身无武功,感应不到前面传来的压力,但看我说的严肃,忙点下头,哦了一声匆匆向后走去。

我和雯雯则面色凝重的走向前面客厅,在我们抬脚那一刻,压力突然消失了。

眼前这个老道士矮矮胖胖的,身上一袭半旧道袍,干净整洁。肉敦敦的圆脸一脸和气,看上去约有五十开外。外表这么看上去这个老道士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嗯,就是皮肤有点白。那目光看上去也很普通,好像街上绝大多数人都有的那样,但在我星阳摄魂的观察之下,却觉得那目光十分深遂,深不见底的深遂。

我的星阳摄魂是在看到这个老道时不由自主的提起来的,一下子就提到了我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但眼前这个老道却仍给我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我感觉无法把握。我已经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晚辈何同,拜见司马老前辈!”我朗声说着,向微笑望着我的老道士深深一揖,跟在我身后的雯雯也弯腰致意。

眼前道士正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自有《高手榜》始,便一直雄居高手榜最顶端绝品宗师榜第一位的白云道士司马承祯。只是此人一向闲云野鹤,形同仙人,不理俗务,近些年更是归隐于天台山云霄峰,今天怎么跑到我这儿了?难不成是为了、、、、、、想及此,我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呵,何公子太客气了,贫道一介山间野人,何公子肯赏脸接见已经很让老道感激了,如何再受公子此等大礼?”

随着司马承祯这平和的话语,我竟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可怕的是我感觉不到任何力道做用于我身上,完全是我自己自觉的直起身来。我知道这是一种精神意志上的控制,我的星阳摄魂也能做到,但对象却会感觉迷糊,而我现在却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怪不得青龙会龙三先生数次找上云霄峰都是只看得司马承祯一眼,便立即自认失败转身返回。现在的司马承祯身上没有任何高手应有的气势压力,只是一脸普通而平各的微笑,却让我从心间失起无力的绝望感。刚才在内院感觉到的气势与压力,只是他在召我来相见。

我长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骇,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道:“司马前辈光临,令寒舍篷筚生辉。以司马先生身份,再大的礼也受得起。前辈请坐,雯雯,上茶!”

司马承祯微笑的目光往雯雯身上扫了一眼,向我道:“何公子不必客气了,贫道此来只是想向何公子求个人情?请何公子放了幸斋主师徒!”

我怎么也没想到司马承祯会这么直接,他又是怎么知道幸碧思师徒是落在我手上的呢?心间不承认的念头还没升起,感觉司马承祯那温和而微带笑意的目光突然亮了一下,然后便感觉自己一时间好像成了一个透明人,什么都被那双平和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我再次长出一口气,既然抵赖无用,那就直接承认,看司马承祯的架势只是想让我放了幸碧思而已,并没有难为我的意思。

“幸仙子确在晚辈这儿,但晚辈请幸仙子过来却并无恶意,只是想求她成全晚辈与其爱徒的凌雨波的婚事。既然前辈亲自找到了晚辈,那晚辈这就送幸仙子离开。”我说着,心里忽然一动,幸碧思说有人会找我算账,原来这人就是司马承祯,怪不得她表现得那么强硬,原来有这么一个后台。

司马承祯仍是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望着我,微笑点头,“何公子与九天仙子凌雨波的事幸斋主和贫道说过。幸斋主她过于看重魔道之分,是有失于偏执了。”

我不想司马承祯会说出这一番话,惊讶的望向他。他脸上的微笑让我心境感到无尽的平和与恬静。

“何公子的星阳摄魂还处于第四层吧?”司马承祯问道,随着这句问话,他望着我的目光开始变亮了,瞬间便亮得像两轮烈日,刺的我脑袋微微发痛,但我惊骇的发现我竟已经无法将目光从他的眼睛上移开。

卷六江湖采莲23放人

:-72:50:00:8295

脑袋里的痛感渐渐加剧,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在挤压着我的精神意志,我想用星阳摄魂去抵抗,却发觉星阳摄魂也被压制住了,根本提不起来。

我已经说不出话,眼中除了那两个白炽的亮点,其它什么也看不见。那两个亮点发出的精光像一根根银针扎入我脑海,那是一种剧痛,比我当初散脉还难忍的巨痛。我只能凭意志在那儿支撑着,支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我身后的雯雯在干吗呢?她难道没有发现司马老道眼中的异常,没有发现我很难受,为什么不干扰他一下呢?只要将他的目光打断一下,我就可以摆脱他的控制了。但雯雯一直没有动静,只有我独立支撑着司马承祯从目光里传来的庞大的精神压力。这只有一个解释,雯雯也被他压制住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脑中的巨痛,“啊、、、、、、”的一声狂嘶出来,只感觉脑中轰的一下,眼前飘过一阵紫色的烟雾,遮住了那两轮烈日,星阳摄魂攸的一下子攀升起来,但接着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又是那紫色的迷雾,但雾中去出现了光亮,好像是清晨的阳光,真正的阳光,让我心间感觉到莫名的舒服。紫雾迅速淡去,我很快看清了周围的景物,意识又回来了。

这儿仍是我蝶园里的客厅,眼前仍是司马承祯那带着各煦微笑的圆脸,那目光却已经恢复了平常,再没有烈日般的炽亮,有的只是温和的笑意。朝阳从门窗处斜照进来,在他那道袍上镶上一层金边。

我突然想这么近的距离,若我现在迅速抽出缠花剑,一式秋夜星寒攻向他,他怎样才能躲开呢?接着突然一惊,我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记得刚进入客厅见到司马承祯时,星阳摄魂感觉到眼前深不可测的存在时,我心间升起的是一种绝望的无力感,现在怎么竟能想着如何向他出招攻击。

心神一震之下,回眸内视,体内的星阳真气没什么变化,但我的星阳摄魂是什么时候提起来的?我竟不知道我的星阳摄魂已经提起,还是这么高的层次?

我心间升起一阵狂喜,当龙三最后一次拜见司马承祯时,他终于凝起了向司马承祯出剑的勇气,这时的他就跨入绝品行列了。现在的我,和当时的龙三一样,也已经具备了向司马承祯出剑的勇气,或者是欲望。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我的武功已经有了一个质的提升,因为我的星阳摄魂就在刚才那一刻,在司马承祯的精神压力下已经突破了第四层,进入第五层。

有了第五层星阳摄魂支持的星阳神功将不再受任何羁绊,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将其千变万化的特性发挥到极致,真正发挥出其中的玄妙和威力。

“多谢前辈成全指点之恩!”我心悦诚服的一揖在地。

司马承祯微笑着将下巴扬了一下,示意我看我身后,嘴里淡淡道:“星影的护主之心实在让人敬佩。”

我回头一看,只见雯雯站在那儿,手握小剑的剑柄,手上青筋暴突。额上豆大的汗珠正一颗颗的往下滚落,目光精亮,却满是痛苦之色,只是死死的盯着司马承祯。

我叹口气,知道雯雯是在刚才想要拨剑出手,却被司马承祯的气势死死压住,没能将剑拨出,拼力抵抗司马承祯的气势时收不住手了,以致现在司马承祯都已经撤去了对她的压力,她仍是处于这种状态。

“好了,雯雯,没事了,坐下休息会儿吧。”我平和宁静的声音说着,伸手扶了雯雯让她在一边椅子上坐下,同时一股祥和的星阳真气输入她体内。雯雯神情终于缓和下来,吁口气,虚脱似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

我爱怜的看她一眼,和司马承祯这番纯精神层面上的比拼给她身体造成的虚脱恐怕至少得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不过好在现在我的星阳摄魂已经达到第五层,可以帮她。

“现在何公子的星阳摄魂已经达到第五层,放了幸斋主后她也无力再伤你,不过还请何公子以后也不要再为难问仙斋,如何?”身后,司马承祯祥和宁静的声音说道。

我忙转身道:“前辈对晚辈有再造之恩,前辈的吩咐,晚辈自当遵从!晚辈在此向前辈承诺,只要晚辈在江湖一日,就保问仙斋一日周全。”

我说的是由衷的实话,司马承祯给我的这份恩惠足够换来我之份保证。星阳摄魂到第四层上就是一个巨大的瓶颈,而星阳神功又受我精神力强弱的制约。若非司马承祯的帮忙,我再过个三五年能不能突破这个这个瓶颈也难说。现在这个瓶颈一突破,对我不仅仅是武功的提高,而是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领域。我很有希望会成为我星宗第一个在三十岁前便将星阳神功臻至大成的星主。那时我就能真正理解司马承祯的深度了。

对司马承祯感激归感激,但想及对他有了这个承诺,我就不好再拿问仙斋的安危来逼迫幸碧思交出凌雨波。无法跨过幸碧思这个障碍,和凌雨波结和的希望便变得十分缈茫了。想及此,心里升起难受的感觉。

司马承祯却微笑一下,“多谢何公子,有了公子这个承诺,贫道就放心了。贫道会在路上等候幸斋主,到时候试试看能不能劝幸斋主放下一些执着。若不成,那说明公子你与凌姑娘此生无缘,还望公子放开些,莫要再强求。”

我一喜,想不到司马承祯这么能体谅人。有他说情,幸碧思应该会卖些面子吧?忙道:“多谢司马前辈!”

“那好,望何公子能谨守对贫道的承诺。贫道这就告辞!”随着这句话他已经走出厅外,待我跟出厅外想要相送,已不见了司马承祯的身影。

***

我吁出一口长气,将双手从幸碧思粉背上移开。这一刻,我的双手隐隐感觉到幸碧思道袍下皮肤的光洁与细腻,心里不由得荡了一下,暗骂一声真是个老妖婆,恐怕都五六十岁的人了,皮肤还这么好,好的惹人瑕思。

要不是承诺了司马承祯不再为难她,真想在她身上做些手脚,让龙王品味一下眼前这一代绝品宗师的味道。以我现在已经达到第五层的星阳摄魂配合星阳催情,要在她身上做手脚并不是做不到。

想想将这个一身仙气,不染俗尘,整个江湖都当做神一般供奉尊敬的问仙斋斋主撩拨得春情勃发,将龙王挺进她的身体,让她伏身在我跨下婉转承欢的情景,我就觉得刺激非常。可惜,我已经向司马承祯做出了承诺。白云道士司马承祯,那是一个以我现在的境界仍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

不敢真做归不敢真做,但想象中的刺激仍是让龙王抬起了头来,坐于我身前,已恢复了功力的幸碧思立有所觉,一飘身下了榻,回头对我怒目而视,浓烈的煞气向我迫来。

但现在的我对这煞气却根本没放在眼里。想及我竟然在幸碧思面前生起这等念头,不由得苦笑着摇下头,以前我纵然会在背地里将幸碧思意淫一下,但在她真人面前时,即便是她失去功力时,她仍有着让我无法生起亵渎之心的宗师气势。可现在我却在已经恢复功力的她面前想像着将她摁在跨下淫弄的情景,这也可以视做我星阳摄魂进入第五个层次,精神意志力得到提升的一个表现吧,因为幸碧思身上的气势已经压制不住我了。

压下心中绮念,让龙王安伏下去,在幸碧思那可杀死人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走下榻来,伸手指着屋里的一桌斋饭微笑道:“幸斋主请用,这些天让斋主受委屈了,这些都是晚生专为斋主所准备,有利于斋主恢复体力的清淡食物。现在宗主功力已复,再恢复了体力,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哦,那套道服也是为斋主准备的,斋主身上这身衣服真的不适合穿出去。”

我说着伸手指向屋角凳子上的一叠衣服,幸碧思现在身上的道服被箭射出好几个洞,确是不宜再穿了。

幸碧思扫一眼桌上的食物和凳子上衣服,冰冷的目光望向我,阴寒的声音问道:“你到底在玩什么阴谋,就这么恢复了我的功力,难道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我哈哈一声长笑,“幸斋主你若有杀我的把握,还能到现在都不出手吗?”以幸碧思对我的滔天恨意,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换做是以前的我,她早出手了。她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无法把握到我的深浅了。现在的我已经和她于同一水平,长期饮食不足,身软体弱的她对我出手只会自取其辱。

幸碧思盯着我的目光渐渐显露出惊异,语气里也显出一比慌恐,“不可能的,昨天我还见过你,只这一天时间你的星阳摄魂怎么就突破到一个新个层次了。”

我微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幸斋主你面子在,有人为你求情。以提升我武功为条件来交换你的自由。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请幸斋主你开了。”

“司马道长?”幸碧思立即道。

我点点头道:“不错,幸斋主快收拾一下,司马道长还在路上等着你呢。”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等等!”幸碧思突然叫住了我,我站住了,却没有回头。“这么说司马道长已经帮你让你的星阳功臻至大成了吗?”

我没想到幸碧思叫住我只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还以为她会问我文若的消息呢。面带笑意转过头来,微笑道:“若非如此,我敢这么单独来为斋主恢复功力吗?”

其实星阳摄魂进入第五层,只是让我的星阳神功突破精神力制约的瓶颈,开始踏上走向大成之路,离大成还有一段距离。但正如我现在还无法体味司马承祯的境界,她幸碧思也不会理解星阳神功大成时的境况,她既然认为我现在如她一样的水平就是星阳神功的大成之境,那我也懒得跟她解释,由着她误解便是。

幸碧思望着我的目光一下子显出严重的失落和迷茫,可能是意识到她无力报我擒拿折辱她的大仇了吧,喃声说着:“司马护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颓然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看到她这样子,我心中大感快意,不再理她,向关押文若的房间走去。

“过会儿我就送你师傅和姑娘你一起离开,今天恐怕是我见姑娘的最后一面了。”我满是伤感的说道,第五层的星阳摄魂,根本无须我刻意施展,自然而然的就让我的话语充满感染力。

“哦,何大哥你要放我们走了,这么说师傅已经答应让师姐嫁给你了?那很好啊,改开何大哥你可以带师姐回去看望我和师傅,那样我们不就可以再见面了吗,何大哥你何必这么伤感呢?”文若脸上显出由衷的欢喜。

我苦笑一下,“不,文若姑娘你误会了,你师傅还是没有答应我的请求。”

“呃!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放了我们?”文若显得颇为惊讶。

我轻易的便感觉到了她这句话的纯真,心里好笑,还有不愿意被放掉的囚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可能我与你师姐此生无缘吧,你师傅态度那么坚决,我再强留你们也没用。正好司马道长找到我向我要人,给了我一个放你们离开的理由,要再将你们强留下去,我就不知道该拿你们怎么办了。”

“那师姐怎么办呢?她在奄里真的很不快乐呀?难道就让她这么不快乐的在师门呆一辈子?”文若听了我的话,没说别的,竟先关心起凌雨波来,我这些天的薰陶已这丫头真正的投入了这件事中。

我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显出心痛的神色,这心痛有一多半是真的,因为想及我有可能永远得不到凌雨波,想及那晚在伊河之畔,凄冷寒月下,她求幸碧思放过我时那满脸情泪,我真的一阵阵的心痛。恍然间,眼前的文若竟变成了那晚的凌雨波。

文若抵不住我这种目光,将头扭了开去。

我长叹一口气,无奈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好了,文若,你快收拾一下,待会儿你师傅就会过来带你离开了。这些衣物还有这些小饰品算是何大哥送你的礼物,强留你在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不周之处还请你多原谅。”说着将一个小包裹递给她。

文若伸手接过,望着我的目光里竟有些、、、、、、那是什么表情?是、、、、、、不舍!

这目光让我心里升起一阵得意,面上却一脸严肃的向她道:“对了,文若,你回到你师傅身边后千万不要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告诉你师傅,也不要替我和你师姐向你师傅求情,否则你就要被你师傅视做又一个受魔头勾引,毁了道基的弟子了。我多加一条罪名无所谓,你却要步你师姐的后尘,被你师傅关禁闭了。”

文若小脸一红,细声道:“不会的!”

这是一个尚未成型的小仙子,那俏脸微晕的神态实在惹人怜爱,让我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想在她俏脸上爱抚一下。却把手停在半途,没有将我的想法真的实施。一时轻薄,满足了我的手头之欲,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在这丫头心中建立起的良好形象可就得不偿失了。

文若也看到了我抬起的手,忙向后退了一步,脸更红了,一直红到那洁白玉颈。但头却往地下勾着,让我看不清她眼中是否有怒意,直觉上她并没有生气。

我叹口气,“回到师门后,代我向你师姐问好,告诉她我一直在想着她,真的想她!”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何大哥!”

我回过头,正好迎着了文若晶亮的目光,“我们真的没机会再见面了吗?”她说道这儿在我的目光下又将头垂下了,“我是说,我是说,你就这么对我师姐放弃了吗?”

我微笑一下,又一个堕落的仙子,照幸碧思的想法,我这个恶魔又毁了她一个弟子,我和他之间的仇怨结的更深了。但这次我心中没有升起得意,而是升起一丝苦涩,我真的没有把握越过幸碧思这层障碍去得到凌雨波。

若司马承祯的劝告幸碧思那老顽固也置之不理,那我该怎么办?不能危及问仙斋,暂时我真的没有办法,但让我对凌雨波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对一个魔而言,只有暂时的退让,却绝没有最终的放弃。

“文若姑娘你若不被你师傅关禁闭,来日江湖上我们应该还有再见的机会,至于你师姐,以后再说吧!”我说着走了出去。

是夜,幸碧思师徒被我用黑布蒙着眼睛带出了红粉书院,直到到达官河,登上为二人准备的小舟,我才出声让二人将黑布取下,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我不想红粉书院被爆露。幸碧思倒是表现得很配合,只是一路沉默,让我知道她对我的仇恨一点也没有消减。

卷六江湖采莲24慈心冷雨

:-72:50:00:8646

马车在江南华都扬州城那微带湿意的青石板路上缓缓行驶着,有阳光从撩开着的车窗里射入,可以看到一些明亮的纤尘伴随着车外的喧哗与熙攘在那光束中飞舞。

沈小蝶和关玲互相抱着彼此的胳膊,坐在我和雯雯对面,四只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我死看。尤其关玲那一双明眸,在车厢内的阴影处仿如秋夜寒星,闪闪发光。

我朝两女微笑一下,“还没看够,从今天一见到我起就盯着我,直盯现在还不放开,何大哥什么时候变成怪物了?”

关玲脸红一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将目光移开了,沈小蝶却仍是死死的盯着我,“何大哥,你今天和昨天不一样,好像有很大的变样?”

我自然明白这其间的原因,星阳摄魂突破了第五层,我的自身气质自然会发生一个变化,运起星阳摄魂与不运转星阳摄魂之间的界限已经很模糊,自觉不自觉的就会对身边的人产生影响。

“有什么不一样啊?难道这个何大哥还能是假的?”我微笑道。

雯雯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小蝶,沈小蝶小脸被憋红了,“说不上什么变样,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样了吗?”

一边的关玲这时插话道:“应该是气质变了,好像变得比以前普通了,没有了那种让人看见就眼睛一亮的感觉。”

我哦了一声道:“玲儿你就是说何大哥变得平庸了吗?”

关玲急忙摇头道:“不,不是的,是看上去平庸了,但人家今天看见你,看见你、、、、、、”关玲的脸也变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小蝶倒是能把这句话说出来,扭头对关玲道:“一看见就想和何大哥亲近,心里却又有点不敢,对吧?”

关玲举手在小蝶身上捶了一拳,嗔道:“小蝶你不知羞!”

我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昨晚没陪你们,你们就想何大哥了,对吧?来,到何大哥怀里来,何大哥抱抱!”

关玲犹豫着没动,沈小蝶却蹭的一下就钻到了我怀里,关玲脸上显出一丝失望。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只听前面驾车的老扬喊道:“公子,沈家到了。”

我将沈小蝶的身子扶起,“快去叫你父亲,我和雯雯在练武场等他。”

沈小蝶有些不情愿的第一个下了车,我和雯雯关玲接着下车,看着沈家的大门,沈小蝶已经跑进去了,我心中满是豪情的对雯雯说道:“今天你和天王联手攻我,看我能撑个多少招?”

这就是我今天来沈家的主要目的,想试试星阳摄魂突破第五层后星阳神功的威力提升了多少。沈啸天天王剑渊挺岳峙,厚重凌厉,王霸之气之气中暗含阴柔诡异,雯雯以一身玄秘莫测的佛家真气催动月宗剑意,诡异百变,但轻灵飘乎中又有一份佛家须弥之静。两人一个静中含动,一个动中藏静,由他们两人配合着喂招,应该可以将我星阳神功的奇变与随意性发挥到极致。

沈家广大的练武场上正有几十对沈家卫队的人在互相攻击着练武,看我走进来,一齐停了下来,以崇敬的目光望向我。“何公子好!”“何公子好!”一声声崇敬的问候。尤其那几个随我参与了围歼荷花战役的人。我知道这得益于我当时的冲在他们前面为他们挡箭的勇猛,那场浴血厮杀他们损失了几十名弟兄,却让沈家卫队赢得了整个武林的尊敬,相应的,我这个与他们生死与共的战友也得到了他们真正的尊敬,不仅因为我江湖总管和沈家女婿的身份。

我正微笑着向这些沈家卫队的成员问好,沈啸天提着天王剑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林生你好几天没来陪我练剑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兴趣?”

忙着对付幸碧思,我确实有好几天没来沈家练剑了,将目光迎向沈啸天,沈啸天对上我的目光,身子一震停下脚步来,“林生你、、、、、、”他眼中突然精芒爆起,天王剑一扬,一股王霸之气飓风般以他为中心扫过整个练武场,同时口中大喝一声:“儿郎们让开!”

那些沈家卫队成员早在沈啸天的气势压迫下自动退往场地边上,换作往日,我肯定得刻意的提起星阳摄魂对抗从沈啸天身上传来的霸气,但现在,我不觉得来自他的这份压迫和拂体的春风有什么两样。

“今天我们换个练法,请岳父大人和雯雯联手!”我说道。

沈啸天眼中没有诧异,只是凝重的点点头,我身侧感受到一股阴柔的压迫,我知道雯雯的小剑也出鞘了。

我微一错步,缠花剑从腰间跳到了手中,感应到两股庞大的气机,兴奋的抖动着。下一刻,一道闪电般的剑光已从天上劈下,同时一个包含着无数诡异剑影的剑芒团也正高速向我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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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三剑!”雯雯将小剑收回腰间,有些喘息的说道。

被他们夹攻的我比她喘息更重,背上也隐见汗迹。听到雯雯说出这个数字,我和沈啸天一起惊异的望向她,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是全力应付他们二人的夹攻了,那知道自己出了多少剑,沈啸天想来也无暇计算,不想雯雯竟数着呢,就是说她刚才并未出全力。出全力的话,我不可能在他们两人的攻势中支撑这么长时间。

不过这个结果已经很上我满意了,以前纵是和沈啸天联手攻击雯雯,我也不可能支撑这么长时间。

沈啸天笑道:“一日不见,就得刮目相看呀!林生你现在该和我说说你这两天到底有什么奇遇了吧?”

我微笑道:“是有点奇遇,不过事情的原委相当复杂,晚一会儿再向岳父大人详细禀告吧。现在还是让我先歇会儿。”

沈小蝶已经一脸迷醉的跑过来,“哇,我说何大哥你看着有什么不同呢?原来武功一下子变得这么高了,雯雯姐和爹爹联手你都能打成这样,爹爹一个人的话岂不要败在你属下?”

我暗责她说话不注意用语,有些尴尬的望向沈啸天,沈啸天倒是不以为忤,思索着微笑点头,“小蝶说的不错,林生你现在武学修为上的成就肯定已超过了我,连雯雯姑娘应该也已被你拉在后面了。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星阳神功真像传说中那样神奇?”

其实我星阳神功上的修为并没有什么提高,原本也就这水平,只是星阳摄魂跟不上,遇到沈啸天这等高手时便受到一定压制,发挥不出来。现在只是将它激活了。

“林生你好大的胆!连幸碧思都敢动。”沈啸天听了我事情的原委,震惊道。这件事我原来并没有让他知道,但现在人都已经放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不过沈啸天的关注的焦点显然不在幸碧思身上,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我回答,接着就急切的向我询问司马承祯的情况。末了问我,“以林生你看,白云道长的修为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我叹口气道:“那应该是一个我现在还无法理解的高度,所以没法表述。”

“明白了,能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将林生你的实力从一品提到绝品,那境界确不是我辈能够理解的。唉,真该见见司马道长!”沈啸天脸上显出悠然向往的神色。

***

“这消息确实吗?”我面色凝重的望着查忆萍,向她问道。

查忆萍点点头,“错不了,幸碧思三天前在淮阳公开表态,当时有不少武林人士在场,其中包括关二叔。我想这件事很快就会在江湖上造成哄动的。”

我叹口气,实在想不通幸碧思那老太婆是怎么想的,竟在江湖上公开表示要将凌雨波逐出门墙。应该是司马承祯的劝告起作用了,可我不知道她此举算是与我讲和还是算向我示威。按我的想法,幸碧思如果愿意我讲和,那就光明正大的将凌雨波嫁给我,我娶了凌雨波就是和问仙斋联了姻,那还能再为难她们?可幸碧思此举,我实在猜不透她的用意。

我将这件事拿去问李夫人,李夫人只是一声冷笑,“哼!死要面子!”

我明白李夫人的意思,幸碧思是自知阻不住我得到凌雨波的决心,再加上司马承祯的劝解,她明白她拦不住我与凌雨波的结合。但让她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弟子嫁给魔门身份已近公开的我,那等于是让她在江湖上向我低头,让她慈心门再次公开向魔门低头,她心中对我的仇恨和她的身份让她放不下这个面子,所以干脆将凌雨波逐出门墙,这样凌雨波再投入我怀抱的话,与她问仙斋就没什么关系了。而以凌雨波对师门的情意,纵然被逐出了师门,也还是会维护师门利益的。

如此看来幸碧思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江湖群豪的眼睛的雪亮的,这么一个障眼法又能为她的固执挽回多少面子呢?只是苦了凌雨波!

算来幸碧思师徒现在应该快回到问仙斋了吧,幸碧思会怎样将这个决定告诉她的爱徒呢?而自幼被幸碧思收养,在问仙斋中长大,一直将问仙斋当做自己的家,将师傅视为自己母亲的凌雨波对这件事会怎么看?

她的通灵道心早已被我有意无意的打破,她将如何面对被逐出师门的现实,这件事会使她的心灵受到多大的伤害啊,她会不会恨上始作佣者的我啊?

“夫人,我想出门做趟远行!”我思索着凌雨波现在的处境,向李夫人喃声道。

“你是要去问仙斋吧?”

我点点头!

“你放心去吧,现在江湖平静,忆萍也足以独当一面,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李夫人说道。

的确,现在维持线人网运做,观察江湖动向等日常事务李夫人已全部交给查忆萍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谢家向谢贤古和谢锦婕告了个别,就单人孤骑踏上了北上问仙斋的行程。我想将凌雨波的事当做我个人的私事处理,所以一个人也不想带,包括雯雯。而我现在的实力,也不惧问仙斋此行中可能会出现的任何阻难。

快马疾鞭,第五天上我便到达了伏击幸碧思和文若的那个林间小道。两边树里我布置的那两个大阵,因为有部分被移植过的树木枯死,已经不成样子了。策马驰过小道,忆及昔日伏击幸碧思的情景,脸上现出一丝微笑。

虽然问仙斋没有正式将凌雨波嫁给我,而是采用折中的方法将凌雨波逐出门墙,但我的目的毕竟算是达到了,还使得司马承祯出面,因缘巧合,让我的星阳摄魂突破了第四层的瓶颈,一步跨入绝品行列。

此行应该能将凌雨波带回去罢?我在心里想道。

走出树林时有细雨飘落下来,打在身上湿湿的,凉凉的,感觉很舒服,但当我到达问仙斋所在的山腰处时,雨却变大了,我的星阳神功自动运转起来,不让雨水将我衣服打湿,免得寒意浸体。

转过一片树林,眼前突然出现大片的黛青色的建筑,古朴稚拙,却与周围山色融为一体,看上去宁静祥和,让人心灵顿时澄静起来。不知是慈心门那一位前辈高人在这儿建起的这座尼奄,但肯定不是幸碧思,那个固执的老太婆不可能有这样雅致的品味与情趣。

这儿从不接待江湖人物,所以在江湖上显得相当神秘,又因门内在江湖上走动的弟子极少,而且从来都绝口不提师门所在地,所以问仙斋的这个位置很少有人知道。但其实这儿并非与世隔绝,周围与这尼奄有来往的山民们都知道这么一个所在。查忆萍的线人网正是从一个樵夫口中落实了问仙斋的确切位置。

根据查忆萍提供的情报上所说,这座尼奄名叫慈心奄,这让我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已有千年传承历史的慈心门要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字改做俗气的问仙斋,而在自己家里却仍以慈心为名。我推测这和我魔门的持续兴盛有关,让慈心门在江湖上不得不放弃了惹魔门弟子忌讳的慈心二字。

但问仙斋的实质仍是慈心门,只是慈心,慈心,幸碧思你但能体会得一点你本门的宗旨要义,何至于如现在这般固执了,那样我又何必使出这么些增加两家仇怨的手段来对付你。而且以你门内玄妙不次于我《星阳决》的《慈心真经》,你五十多年的修为又怎会停留在现在这般境界,以至于被我一个刚踏入江湖不足一年的魔门弟子逼到现下这等境地。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若幸碧思真的像我《星主本纪》中记载的那些慈心门人那样杰出,天子龙椅上那位魔门圣主还会不会对她慈心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边想边向前面的慈心奄走去。风渐急,雨也更大了。凌雨波现在应该还没离开慈心奄吧,但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情,她的心中现在是不是也在下着大雨呢。

突然,我停下脚步来,因为在慈心奄的大门前跪着一个身影,静静的跪着,一动不动,像一个石像,任凭疾风骤雨在她身上肆虐。日暮狂雨,这个身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纤弱,那么无助!

是凌雨波!

眼前这情景让我心中一痛,凌雨波之所以会处于现在这般境地,绝大部分要归功于我不择手段的营求。我突然想,我为得到她的这些努力到底是对是错呢?我一直只盯着一个目标,就是让她来到我身边,但我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包括擒拿威逼幸碧思时,我好像从来没有将她这个真正事主的因素考虑在内,尽管我在文若面一遍遍的说着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幸福和快乐,可我真的将这些考虑进来了吗?

就是让她来到我身边这个目的也不纯净啊,其中搀杂了多少以她为凭借臣服问仙斋的政治因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而幸碧思不正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才将她逐出门墙的吗?以为这样,即便我得到凌雨波,也不表示她问仙斋向我臣服。

这样一想,我是真的爱凌雨波吗,换作谢锦婕我会这样在行事中不顾及她的感受吗?唉!这样的话,我真是太对不住眼前这已被贬落凡尘,身限风雨的九天仙子了。

身上感觉到丝丝凉意,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自觉不自觉的撤了星阳功,让冰冷的雨水肆意浸袭我的身体,因为看得出前面跪着的凌雨波没有运功抵挡雨寒。

而在不觉间我已经走到了凌雨波跟前,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显出内里曲线的玲珑,只是这一刻这个身体显的如此纤弱,让我除了呵护之心再其它。

她的脸上满是水珠,我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我推测是雨水,因为她望向慈心奄大门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空洞,这样空洞的一双眼睛如何还会有泪水流出?

但这是一种怎样让人心寒的空洞啊!

卷六江湖采莲25篝火柔情

:-72:50:00:8765

“雨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对她说,别再跪在这儿了,起来跟我走吧!我的手都已经伸出去了。但听到我的呼唤,凌雨波只是僵硬的扭头瞥了我一眼,那一刻,我感觉她的眼睛里有了点什么,再看时却又恢复了空洞无神,那种让人心颤的空洞让我没能说出下面面的话,收出的手也没得到回应,只有滴滴雨水从指尖滑落。我只好收回了这只伸出去的手。

凌雨波空洞的眼神又投向慈心奄的大门,仿佛站在她身边的我根本不存在,她这仿若心死了的冷漠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我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更不知该怎么做。大脑在一刻完全空白,失去了它所有的灵活,仿佛已经僵死。

我只有站在那儿,站在她身边,如它一样散去护体的真气,任凭这山间的凄风冷雨吹打在身上,陪她一起经受这暮雨清寒的侵袭。

前面慈心奄灰色的大门这时忽然吱呀一声开出一道缝来。我注意到凌雨波望向大门的眼中显出一抹亮丽的光彩。

一个美丽的面庞从缝里伸了出来,是文若。凌雨波眼中的光彩迅速消去,那是一种失望,她希望从门里出来的是幸碧思吗?

文若看一眼都是全身湿透的凌雨波和我,显得小心翼翼的跨出门来。撑开一把纸伞快步跑到我们跟前,望着凌雨波同情的喊了一声“师姐!”

凌雨波的目光仍是望着那大门,对文弱的呼喊没有反应。文若将目光移向我,“何大、、、、、公子!”

雨水正不断的从我的额迹滑到脸上,眼睫手上也挂上了水珠,这让我的视线中多了一片水光。我看见水光中的文若脸上有一份凄迷,但望向我的目光里却是信赖。应该是信赖我能照顾好凌雨波吧。

我点下头,从她手里接过纸伞,撑在凌雨波头顶。文若转身跑回去,慈心奄那灰色的木质大门一声吱呀,闭上了开启的门缝。

凌雨波对撑在头顶的伞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前面慈心奄那灰色的大门,仿佛天地间除了那两扇大门,再无外物。

但那两扇大门却再也没有开启,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也没见那两扇大门再发出一丝动静。不过雨却停了,东天边甚至出现了一点星光。

我手的伞仍撑在凌雨波头顶,凌雨波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在夜色中开始显得模糊的大门。

我也望着前面的大门,望着前面整个慈心奄暗青色的建筑群。心里的怒火渐渐的升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来之前凌雨波已跪了多长时间,但就我到达到现在也有两个时辰了,她一个已经被师门遗弃的弟子顶着风雨在师门前跪这么长时间能有些什么要求呢?她不外是想再见自己师傅一面,或者能在师傅的目光中离开师门。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又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幸碧思你既然为了门派的面子而决意舍弃这个弟子,为什么要吝啬这最后的一点温情,难不成对我的恨意竟蔓延到了对我产生了情素的弟子身上?再不是因为我在这儿,不愿与我照脸?

怒火渐升,前面在白天看来雅致宁静的慈心奄在夜色中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我的星阳功在不觉间已经再次运转起来,身上的雨水被蒸发,既便在暗夜里也能看见环绕着我身体的水雾。双手十指越握越紧,脚下缓缓的向前踏出了一步。

但我的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那是一只带着湿漉漉雨水的冰冷柔荑,从那上面传来的凉意让我冷静下来,现在的我怎么适合去和幸碧思见面。

回过头来,看到凌雨波仰望着我的双眼,不知何时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九天仙子的清亮,只是多了一份人世的凄伤,不复昔日仙子不染俗尘的清静,但毕竟不再空洞。

她望着我站起身来,仍带着雨水的面庞苍白如纸,但那起了白茧的双唇却微微翕动起来。“我们走吧!”

微弱的声音只发出这四个字,我听入我耳内却不啻仙音。我激动的点点头,被凌雨波拉住的那只手反手握紧了她的冰凉的玉手,俯身手另一手捡起凌雨波放在地上早被雨水打湿的包裹,拉着凌雨波离开慈心奄。

身后慈心奄的大门又开启了,一个一身出尘仙气的道姑手执拂尘跨出门来,身后跟着一个清丽的少女。前面那两道人影渐渐隐入了夜色中,道姑的眼角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其实仙子也有情!

“那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看见师傅流泪!”后来文若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这样对凌雨波说。

***

山脚一破败的小土地庙中,篝火不时发出劈啪声,跳动的的火焰映着凌雨波苍白的俏脸,为那上面映出一丝火光的暗红。这张美丽的面庞已经回归宁静,看不出丝毫感情的波动,在火光中显出一份柔和的安祥。

但我知道凌雨波的心并不平静,她静静的坐在火堆边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娇俏的下巴枕在胳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跳动的火焰,不发一言。火焰也在她两个漆黑的眼珠里跳动,但那微小的火苗难掩她整只眼中的凄迷。

眼前的她早已没有了昔日九天仙子身上那股不染俗世气息的仙家气质,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她生命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折,这个转折实在转的太急,她必须有一段时间来消化。

我手里在烤从凌雨波包裹里拿出的一件湿衣,看着静坐在对面的凌雨波,也没有说话。我心里对她怀着一份深深的愧疚。

良久,我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柔声道:“好了,换上它吧!别着凉了。”说着转过了身去。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我听见凌雨波很轻的声音,“好了!”

我转过头来,看见凌雨波已换好衣服,眼睛已经从面前的火焰上移开,正凝望着我,“你不换一身干些的衣服么?”她的声音仍然很轻。

我微笑着摇下头,“不用,我身上这已经干了。”我身上的衣服确实已经被我用星阳功给烤干了。

但我突然发现凌雨波微微发紫的嘴唇有些颤抖,不止是嘴唇,她整个身子都在发颤。我面上的微笑一下子凝住了,起身到她跟前,伸手往她额前一探,一片滚烫!

心里一痛,叹道:“你为什么不运功抵寒呢?”以她的一身功力,寒气根本不可能侵入她身体的,可她从慈心奄的冷雨中到现在这间小庙一直都没运起丝毫功力来抵寒,以至寒气入侵。

凌雨波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仰着凝望着我,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没事,我以后不想再使武功了,我只想做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女人,你能在你身边给我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处所么?”

她的声音柔柔的,尽管其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却充满了平静。想起她昔日在江湖上尊崇的地位,想起她昔日那一身仙气,看着眼前她那满是期待的目光,我的心一下子被柔情浸满。我蹲下身来,将凌雨波拦在怀里,长长的叹一口气,在她耳边喃声道:“当然能,你放心吧,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绝不会再让受到丝毫委屈!”

凌雨波头向后靠,枕在我肩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那一脸的幸福与安祥让我恍惚间错以为她真的已经忘记了心中所有的伤痛,但我的理性告诉我她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从一代仙子向一个普通女子的转变,她现在这副表情只是她在强迫着麻醉自己。

唉!我多想她能真的就此永远麻醉,忘记所有的一切,但那是不可能的。

“雨波!”我有些犹豫的喊道。

“嗯!”她仍是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我怀里的温暖,没有从自我麻醉醒来的打算。

“你、、、、、、不怪我吗?”

她睁开了眼睛,奇怪的望着我,“怪你什么?”

“我对你做的一切,我对付你师傅和你的师门害得你现在、、、、、、”

凌雨波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让我不由得止住了话头,后悔实在不该在这时候向她提起这件事。

但那丝痛苦的神色只是在她眼里闪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她微笑着摇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记起了,我只是知道你现在是真的爱上我了,我感觉得出来,你的心在为我跳动!”

我激动的又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低头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迷醉的嗅着她掺着丝山雨气息的清幽体香。谁说她的通灵道心出现了裂痕,它是如此的敏锐,它只能是更加通灵了。

“你知道吗?我昨天早上背着仅有我几件衣服的包裹走出奄门,当时我心里充满了凄慌,只觉天地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回头看着慈心奄那三个大字,实在舍不得离开那哺育我成长的地方,于是就在那儿跪下了,我想师傅或者会收回成命让我回奄,或者她会出来送我一程,告诉我今后我该走向那儿。但师傅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今天早上,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你匆忙赶路的身影,我有一个直觉你是来接我的,于是我就让自己一直跪在那儿,我对自己说,在你和师傅之间我一定要等到一个,否则我就长跪不起。然后你竟真的来了。”凌雨波细声喃喃说着。

我叹口气,“傻瓜,你昨天一出奄门就应该想到去找我的。”

凌雨波摇摇头,“我当时、、、、、、在恨你!”

我无言,良久才道:“你既然在等我,那你为什么在我到了以后,还要在雨中跪那么长时间,致使现在寒气侵体!”我和她说着话,温和的星阳功正从所有接触的部位丝丝缕缕的向她体内渗透着,为她驱除体内的寒气。她既然自己不肯提聚功力来驱,我只好用星阳功代劳,否则以她女性的身体,任这病发展下去,以后会落下很多麻烦的后遗症。

凌雨波叹口气,“在你出现时,我感觉师傅已经走到门前,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出来呢,可你确来了,这也许是天意吧。”

我怔得一怔,我到的时候幸碧思真的就在门后吗,风雨中我是一点也没感觉到,但凌雨波道心通灵,也许真能映出周围一切。那样的话可真是老天将凌雨波送入我怀里了。

怀里的凌雨波忽然扭动了一下身子,嫣然一笑道:“别说这个了,你告诉我一个普通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比如那位谢小姐,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愣了一下,她也知道谢锦婕?

凌雨波注意到了我脸上神色的变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刚才你对我的爱意忽然消失了,看来那位谢小姐才是你的真爱,对吗?你原来并不只是看中谢家的名门地位。”

我有些惊慌的喊道:“雨波!”刚才我的心中确实升起了谢锦婕的身影,我没想到凌雨波的心如此的玲珑剔透,这她都能感觉到。

凌雨波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苦笑,从我怀里直起了身子,我的心更慌乱了,难道她吃锦婕的醋,那可实在难办啊。

我正想着怎样安抚她,她那颗心刚受过重创,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凌雨波却转回头来,对我灿然一笑,一时间百花盛开。“你刚才答应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我可是已经将那视为你对我的承诺,你可不能反悔啊!”

我点点头,一时间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看我点了头,脸上笑容消去,问道:“谢小姐出身名门,肯定知道如何为人妻吧,唉,我自小就知修练,可是什么都不懂呢,你不会嫌弃我吧?”

听出她话中却被含有一份担忧,看着她那带有隐忧的美丽面庞,我不由得痴了,谁能想到高高在上,不染尘俗气息的九天仙子还有眼前这一面,这小女儿情态若非我亲眼所见,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它们竟然出现在凌雨波身上,可是彻底堕入凡尘的仙子啊!这是的你是如此的美丽,让我实在不能自持。

凌雨波还在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我,等等着我的回答,我已激动的再次将她拥到怀里,“你是我心中永远的仙子啊,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呢喃着,就俯身封住了她的樱唇,将她滚烫的娇躯向地上压下。

篝火仍在欢快的跳跃、、、、、、

一阵鸟鸣声将我惊醒,晨光已从门外射入,篝火早也熄灭,只剩一堆灰烬仍在散发丝丝温热。我侧头看一下躺在我臂弯里的凌雨波,她的呼吸绵长而轻柔,睡的正香。微泛红晕的脸上带着一丝醉人的幸福微笑,散发着惊人的美丽!

她先是被逐出师门心灵受到伤痛,又在慈心门外跪了两天,还浸了冷雨,寒气侵体。昨晚的缠绵于她而言确是激烈了些,身心俱疲的她确实太累了。但我接着想起了她昨晚的疯狂,于我而言,由爱而生的情火其猛裂程度一点也不比我的星阳催情差,而凌雨波的疯狂却含有明显放纵的意味。

但男女情爱的欢愉能帮她迅速忘记心中的伤痛,尽快适应生命轨迹的转折吗?看着她脸上这甜蜜的微笑,我在心里希望如此!

将遮在两人身上的长衫向上拉拉,掩住她裸露的粉嫩香肩,不想这个动作却将她惊醒了,双眼睁开,很快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双眸恢复清明。

见我正侧头凝望着她,她脸一红,哦的一声道:“天已经亮了,我们赶路吧!”说着就坐起身来,背过头去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襟,眼神慌乱的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知道她在害羞!但两人走出小土地庙的庙门时,她已经恢复如常,站在庙门前向那初升的朝阳凝望了一会儿后,我感觉她身上竟恢复了一丝昔日的仙气。

找到我系在山脚的马儿,凌雨波竟拒绝了与我共乘一骑,只好牵马步行穿过山脚下那片树林,中午时分才饥肠漉漉的到达一个小镇。

在进入小镇的路口,凌雨波突然停下了脚步,“镇里面有人在等我们!”她望着小镇这么说一句,然后没理我的反应,径自在前向镇里行去。

我实在是什么也感知不到,而且凌雨波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神态活脱脱的又变成了昔日的九天仙子,对比她昨晚的娇弱和柔婉让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在她走出一段距离后,我才苦笑着摇下头牵马跟上。

她毕竟是慈心门的一代杰出弟子,昨晚那患得患失的小女人情态不过是心情激荡下的一时失态,我竟错以为是她已经为我而发生了根本转变,真是天真了!但我喜欢的不正是眼前这样的凌雨波吗?毕竟普通的漂亮女子俯拾皆是,而通灵脱俗,来去间不滞于物的九天仙子可是只有一个。只是她的心灵恢复过来后,不知我还能否有幸享受到她昨晚那样的温柔?

那篝火光中在我怀里颤抖的赤裸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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