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夜未眠】（14-15）

　　１４

前一篇，我和Ｏｉｌ在吃饭，她忽然问了句：ｋｅｖｉｎ，ｗｉｌｌｙｏ
ｕａｌｗａｙｓｌｏｖｅｍｅ？

我转头看着她，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喝了一口酒，起身走向服务生，说了几
句后站在一旁。

Ｏｉｌ有点费解的看着我，等驻唱结束表演，服务生过去和她嘀咕了几句，
歌手拿着麦克风说，我们今天有一位男士有些话和一位女士要说，来吧，小夥子！

这时不少人在鼓掌和吹口哨，吃饭时能听歌外加看热闹，谁会拒绝呢？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麦克风，我真的很紧张，但又真的很享受被这么多目光
注视的感觉。

我：刚才那一位女士问我，我指着Ｏｉｌ，说，她问我ｗｉｌｌＩａｌ
ｗａｙｓｌｏｖｅｈｅｒ。我想说，ｙｅｓ！Ｉｌｏｖｅｙｏｕ，ｌｏ
ｖｅｙｏｕｆｏｒｅｖｅｒ！ｙｏｕａｒｅｍｙａｎｇｅｌ，ｙｏｕ
ｓａｖｅｄｍｙｌｉｆｅ！

我感觉自己的脸滚烫，但依旧勇敢的望向Ｏｉｌ，所有的掌声，笑声，口哨
声似乎这时都已经被静音，Ｏｉｌ用手腕拭去眼泪，憋着嘴，看着我，轻轻的点
着头，她努力眨着眼睛，不让泪水从眼中流出来。

我也一样，紧握着麦克风看着她，学着她一样的歪一下头，自信又坚定的笑。

等我回到座位，旁边有几位挺嗨的白人哥们，过来和我碰杯，哈哈，爽！有
美酒，有美人，有勇气，还有一群一起嗨的陌生人，别太贪婪，真的够爽了！

Ｏｉｌ本来自然大方，这时只坐在那，静静的看着我和大家碰杯聊天，一句
话也不插，最多说句ｃｈｅｅｒｓ，但是没有再喝酒。

等我嗨过了，安分的坐住了，Ｏｉｌ嘴角上扬的看着我，伸手握着我的手，
说：你没有骗我吧？

我：什么？

Ｏｉｌ：别淘气！我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在骗我吧？

我其实本想逗逗她的，想说就是骗你啊，可是我没有，我不想骗她，更不想
骗自己。

打了个酒嗝，用手按了一下胸口，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然
后凑到她耳边：Ｏｉｌ，Ｉｌｏｖｅｙｏｕ，ｆｏｒｅｖｅｒ。我没有骗你。

Ｏｉｌ：你酒气好重啊，这不是醉话吧？

我：我酒量很好，而且，刚才我说的时候，喝的也不多吧？

Ｏｉｌ又不再说话，用右手摸着我的脸，掐了一下，然后开心的笑，她的笑
很美，从容柔和，眼神中充满宠爱，得，还是把我当个巨婴儿子看了。

等我结帐，发现老闆给我打了９折，真会做生意，可能我以后再不会来这吃
饭，我有点感动，今天的一切都非常棒！

我走过去，和老闆握手，拥抱，走人。

Ｏｉｌ在店外，双手提着手包等着我，我拉起她，慢慢朝度假村走回去。

Ｏｉｌ：你会记得今天说的话吗？

我明白Ｏｉｌ的意思，侧过身，双手捧着她的脸，对，双手，我总算和她们
姐妹两个学会了，说：当然，这都是我的心底里的话，相信我。

从来都是勇敢，任性，霸气的Ｏｉｌ，这时她低头看着脚下，然后又抿着嘴
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我相信你。

我们两个拉着手，漫步走回酒店，Ｏｉｌ和我说：你相信来世吗？

我：不好说，佛教教人向善，可是这辈子我都不好说，来生来世，谁知道呢？

Ｏｉｌ：我们泰国人相信，所以我们想做善事，为自己赎罪，希望下辈子能
获得好报。

我其实很想说，宗教其实更多的是统治工具，但我不想抖机灵，有意义吗？

我想的就是对吗？我告诉自己，别太自以为是了。

我：我可能不信佛，但我相信你。

Ｏｉｌ：ｋｅｖｉｎ，有信仰是好事，你的灵魂可以有归属，不会惶恐害怕，
否则，你觉得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Ｏｉｌ，她熬过来，是煎熬吗？我的心沉下来了。

１５

前一篇，Ｏｉｌ和我说她是靠着信仰熬过来的，我其实很愤怒，不仅是因为
心疼她之前度过的痛苦岁月，还因为非常自责，我怎么就现在才遇到她，还总三
心两意的，偷偷的幻想坐享齐人之福，而且心里还不止他们两个……我太贪心了。

我和Ｏｉｌ没有立刻回到房间，提着之前买好的酒走到酒店的私有沙滩，我
把她抱起来放到一个高一点的低墙上，自己也手一撑，坐到她的旁边。

Ｏｉｌ打开手包，拿出电子烟，其实我不喜欢她抽这个，但那时没有拦着，
她心里苦，连抽烟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让她抽吧。

Ｏｉｌ抽着电子烟，眼睛一直望着天，歪着头，深呼一口气。

我没有说话，把右手放在她的左手上，这时，Ｏｉｌ把头搭在我的肩上。良
久，她说：ｋｅｖｉｎ，我有罪。

我：是因为你长得太美了吗？

Ｏｉｌ没有笑，只是打了我一下，说：我真的有罪。

我：你怎么了？

Ｏｉｌ：我也不知道。ｋｅｖｉｎ，我爱你，我想信任你，我能相信你，对
吗？

我：八嘎，蠢货，当然。

Ｏｉｌ：你和我说髒话！

我：你们姐妹还抽我呢！

Ｏｉｌ：不一样，髒话伤人心，比身上的疼痛狠多了。我抽你一下，你明天
可能就不疼了，可你如果说髒话，我可能会记很多年。

我：对不起。你说吧。

Ｏｉｌ歎口气说：之前我的高中同学生活也很难，我就介绍她一起到ｂａｒ
上班。我觉得至少赚钱容易一点，她之后来了，很受欢迎，很多日本人喜欢她。

然后……

Ｏｉｌ哽咽了很久，努力不哭，说：有三个日本人非常喜欢她，都有家室，
每个月都定期给她寄钱。但你知道吗？２年，就２年，她生了２个孩子了，现在
又怀孕了。昨天，她挺着肚子，还和其中一个做爱，那是做爱吗？她在折磨自己。

她也就比我大一点点，２１岁。可她的皮肤，早就皱了。她才不到４０公斤，
现在怀孕，也只有４５公斤出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昨天她用Ｌｉｎｅ告诉
我，自己做爱后大出血，没人管，那个男人拍拍屁股就走了，给钱就是爱她吗？
日本人就是畜生！

我：你才知道？读读历史书，他们连猪都不如。

Ｏｉｌ读书不是非常多，对历史不懂也不奇怪，泰国人骨子里就媚日，有时
我真想说，真的很贱。

Ｏｉｌ没有接茬，只是自顾自的说：我是不是害了她。我不该把她拉下水，
我的心难以平静，我总问自己是不是在作孽。

我：停！你还是个孩子，会做错事，这很正常。说到底，她这么做是她的选
择。你也在这一行，你就不是她，就不会和她一样作践自己，为什么？因为她无
论什么原因，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这和你无关，而是和她的家，她的父母有关。

Ｏｉｌ：父母真的这么重要吗？我爸爸在我不懂事的时候，就去世了，我都
记不清他的模样。ｋｅｖｉｎ，你说，是不是我没有爸爸，我才会成了陪酒女，
做了妓女。

操！怒了！妈了逼的！我压下怒气：你是天使，不是什么妓女，我今天就告
诉你了！你应该记得的！我警告你，我不允许你忘记！

这个时候，我一点都不想和她客气！必须霸气的告诉她，她这么想不对！我
害怕，怕她这么想，会陷入无间的轮回，逃不脱痛苦和折磨。

Ｏｉｌ这时从我肩膀起来，看看我：ｋｅｖｉｎ，我是在做梦吗？

我：没有。我是实实在在的，就在你的身边，我握着你的手呢！

Ｏｉｌ揪着自己的头发，低头哭着。我的心肝啊，你这样让我想死，我该怎
么做才能让你不这么痛苦！我问我自己，可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忽然发现自
己非常无能，没用，更愤怒的呢？

我用起子打开一瓶ｊｄｗｉｔｈｃｏｌａ，咚咚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恐惧，源於无知，就因为害怕，却又无能为力，所以才愤怒。等一下，为什
么，我觉得自己和Ｏｉｌ有点相似，我的爸妈在哪？为什么，我也会不安，也会
恐惧和愤怒，会怨恨呢？我在哪？我的心在哪？

Ｏｉｌ这时拍了我头一下，哦，我反应过来了。

Ｏｉｌ：我是不是和你说太多了？

我：没有，我想听，我想拯救你，我是没有翅膀的天使。

Ｏｉｌ哈哈大笑：你有翅膀也飞不起来吧。

我：好像是这么回事。

Ｏｉｌ：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我一声不吭，蹲下身等她跳上后背。我去，今天晚上Ｏｉｌ好沉，我喝酒的
时候她到底吃了多少啊。就这小粗腿，还有个小蛮腰，这不科学啊。

我：Ｏｉｌ？

Ｏｉｌ：干嘛？

我：其实现在没什么人了，要不？就现在吧？

Ｏｉｌ：可浴巾在房间啊！

我：傻女人，就不能灵活一点，你看那有几棵树，而且路灯的灯泡也坏了，
周边好像没有摄像头。

Ｏｉｌ：臭流氓！

然后她掀起裙子，褪下内裤：快点，回到房间，我还要！

我：你敢不要吗？

Ｏｉｌ：我不敢

【未完待续】